又过了一会儿才听得那个女声慢悠悠道:“死人,你不是说这几日赌坊那边忙,不过来了吗?今儿怎么又死过来了?”
说着,那扇门便轻轻拉开一半,露出一个云鬓松散,衣裳不整的美貌妇人,虽是暗夜之中,那妇人浪荡之情溢于言表,只是听来殊无半点欣悦,还是有一些慌乱。
暴陨不等她说完,已经推开妇人闯了进去,林飞三人也跟着进门。那美貌妇人一个趔趄差点被推倒,骂道:“死人,这么粗鲁,要跌死老娘吗?咦,怎么还带着人?”
暴陨不理她,进门像闻到腥味的狗四处逡巡,虽未发现什么,只是发现那妇人床帏之甚是零乱。暴陨喝道:“屋子里还有谁?”
那妇人噘嘴装着无辜道:“还有谁?就我一个,等你都不来,我还能再找个男人不成?”
“呸!”暴陨骂道,“难道你还是什么贞洁烈妇?你丈夫都能下得狠手害死。刚才我叫门为什么这样慢慢吞吞?”
“我睡得迷迷糊糊,半夜吵醒,你总得让我穿衣服吧,难不成要我赤身露体去见你带来的客人?”那女子媚眼横扫,看着林飞三人,只是这三人那个也比这暴陨俊俏,不觉在他们身扫来扫去,果然是个骚媚女子。
暴陨看她那眼神便更来气前一把掐住那女子咽喉怒道:“我怎么闻到这屋内有男人气味?”
“呸,你倒好鼻子,你是狗吗?亏老娘夜夜盼你来销魂,你倒怀疑起老娘来了,你说老娘屋里有男人,你给我找出来呀!”那妇人脸色一变,也变得狠涙起来。
暴陨在屋内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问道:“丕采呢?”
提到丕采,那女子突然便有些气馁,有些结结巴巴道:“你,你那兄弟,我,我怎么知道?我只管伺候好他吃喝便是,他去哪里我哪里管得住……”
没来由听这对狗男女拌嘴吵架,钘儿早就不耐烦,一怒之下便要进去搜人,林飞拉住她,眼睛朝那后窗户瞧瞧,微微一笑。
百丈之内飞花落叶之声都逃不脱林飞的耳朵,何况是一个大活人的喘息声。
钘儿慢慢靠近后窗突然跃起,一脚飞踹,整个后窗“哗啦”一声散碎一地,只听一声惨叫:“哎呦,摔死我了——”
钟儿早已穿窗而出,只见地扬天摔倒一个只穿着单薄内衣,在寒夜中冻得瑟瑟发抖的青年男子。
暴陨这时也看到了那人,突然怒道:“丕采,你他妈的不是人,亏得老子供你吃住,有钱先想着你,你他妈却给老子戴绿帽子!”说着跳出院子扑去揪住那年轻男子就打。
丕采看去果然长得高大俊俏,比那暴陨黑瘦矮小好看多了,难怪这骚媚女人会勾搭他,只是这丕采看来也是银样蜡头枪,再加理亏气短,被这暴陨按在地一顿胖揍,原本一张俊俏的小白脸本来就被冻得青紫,现在又被暴陨只打得鼻青脸肿,
钟儿走过去把丕采从暴陨手中像一只癞皮狗一般拖出来仔细一看,正是画像之人,钟儿冷冷道:“行了,你不要打死了他,我们还要找他问人呢。”
钟儿拎着丕采进了屋内往地下一扔道:“你就是丕采?”
“你,你们是谁?”丕采刚才被暴陨打了个半死,现在还没缓过气来,现在看到林飞三人,气喘吁吁地问。
钘儿过来抬手正反两个巴掌,只打得丕采满嘴鲜血,七荤八素,喝道:“这里只有我们公子问你,哪轮得到你来问我们公子?问你一句,你答一句,没有问你,不要多言,明白吗?”
丕采哪里还敢多说什么,满嘴血沫,含混地不住点头。这时暴陨也进了屋内,那妇人见到林飞三人的凶狠,也不敢多言,只是吓得站在暴陨身边,暴陨此时也顾不得和她算账,只是恭恭敬敬站在那里听林公子审问丕采。
丕采还没有暴陨那点硬骨头,刚才暴陨一顿老拳便已经让他魂飞魄散,后来进屋又被钘儿两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跪在林飞面前哭道:“公子请问,丕采,不敢隐瞒。”
林飞点点头问道:“丕采,你前天在浣衣坊一代是否劫走一名妇人?”
“是,她是我们从前大哥麻一虎的夫人,我们的大嫂香奴。”丕采不敢隐瞒。
“哦,你把她藏到什么地方了?”林飞眼神如刀紧紧追问。
“我,我把,大嫂,卖到女闾了……”丕采头伏地喏喏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