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森知道，左钥根本舍不得拿他出气。
两人相互扶持着走过的这些路，生出了彼此之间最大的默契。
“顾森，你还记得，我们的清清当初是怎么生病的吗？”
左钥问得轻巧，不复之前的沉重，顾森还是听得心里一咯噔，抬眸看了眼左钥的脸色如常，才默默松了一口气。
“当初……是因为清清惧怕你我的靠近，仿佛我们就是童话里吃掉小红帽的大灰狼，是最最可怕的洪水猛兽……”
顾森回想起那一幕幕，总能看到当年女儿蜷缩在墙角，尖叫着、哭泣着，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
那时候的他早已是有名的心理学家，对许多特殊案例都有极大极重要的贡献。
可是直到顾清出现了问题，顾森才真正体会到“医者不自医”这句话的含义。
不仅仅是医不了自己，他也根本没法用正常的状态去检查女儿的状态，后面对女儿病症的治疗更是畏手畏脚的。
那可是他们夫妻俩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儿，如何敢赌。
“你还记得吃掉小红帽的大灰狼呢。”左钥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底和唇边都挂起淡淡的笑容。
顾森揽着左钥的肩，道，“是啊，那是我唯一一次给女儿讲睡前故事，还把她给闹哭了，害得你好几天不理我。”
顾森那时候为了给予顾清和顾暖更好的生活，工作十分忙，经常是回到家时，顾清已经睡着了。
有一天，顾森回到家，照常是先去女儿的卧室给早已睡着的女儿道声晚安，再依照惯例给个晚安吻。
没想到房门一打开，却看到床上的小人儿噌地坐了起来，睡意惺忪的双眼努力睁得大大的，只是声音里确实欢喜和委屈各掺一半。
顾清说，“爸爸，我终于等到你啦，你能给我讲个睡前小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