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了几步,有船上的水手忽然冲岸上的人喊道:“快上船,洪水来啦!”
被船身阻隔视线的民工听了,指着那个喊到脸红脖子粗的水手指点嗤笑。
反倒是船长和管事有经验,都从对方眼底瞅到恐惧,二话不说,转身朝船上跑去。
看到管事和船长形色慌张的朝船上跑,有些个民工也察觉到不对,加快动作跟上。
才踏上甲板,一道黄色的水帘由远而近,兜头砸了下来。
消息传到金城县时,低位处的县城已是涨蔓了近一米来高的水位。
刚醒的百姓衣裳不整的从家门口冲出,或是扛着紧急收拾出来的家财粮食,或是推着放着孩子的浴桶淌着水朝高处走去。
县衙里的官员差役敲锣打鼓通知全县百姓往高处迁移不得有误,一边吩咐人快马加鞭朝上城寻求支援。
待到三日后,围困在高地的民众在饥饿与生存危机下,发起了一场暴动,虽然很快被官府镇压,但是人心的涣散已是显露无遗。
在身体得不到好的物资享受,人们往往会朝信仰是发展。
而官府也指望着以信仰仰止住暴乱的发生。
于是群众中开始流传出黄河之所以泛滥,是因为河神寂寞了,想要人们进献新娘。
如果能用一名女子的性命换取太平,没有一个人会反对。
即使是那名女子的家人心有不舍,可在所谓的大义和生存面前,也是赞成的。
小二看着桌上摇晃得烛火道:“当时,一共选出了七名阴年阴月阴时的女子活活封死在棺木中,在正午时分沉浸在了黄河河心中段。”
听到这,黄瑾手衬下颚打了个哈欠道:“一下娶了七个妻子,河伯好福气啊!”
小二笑道:“可不是嘛,七棺才沉下水,洪水便退了。”
李昊泽皱眉问道:“那与今日祭祀都生口又有什么关系?”
小二听了道:“传说河伯好色,每年都要娶七个妻子,否则就发大水。可是妻子多了,也要有人伺候。于是又衍生出,凡是犯了法的,经过官府审理后,不在于菜市口处斩,直接送黄河祭河神!这般一举两得的事就这么穿下来了。”
“那么…河伯还娶妻吗?”黄瑾更好奇这点,对比妻妾成群的河伯,作为孤家寡人的自己,忽然好可怜。
“唉!可不嘛。说起来距离下一次娶妻的日子也不过半月有余,也不知这次又是哪几家倒霉闺女……”自知失言,小二猛的无捂住了嘴巴。
“客观,要是没事的话,小的就退下了。至于……”
看着搓着手的小二,黄瑾示意二徒弟。
李昊泽从腰间摸出钱袋,抓了一把铜钱递过去道:“记住,不要多嘴。”
小二垫垫手里的铜钱笑道:“客官放心,干我们这行的,最是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保管嘴严。”
那小二说完保证,人却还待在原地不动弹。
李昊泽见了,心领神会,又掏了一把铜钱塞过去。
两手抓满了铜钱的小二这才咧着嘴高高兴兴的退下,路过水鬼时还嘱咐道:“好好干,两位大爷都是大方的主,少不了你的!”
水鬼并无回应,小二也不觉得失礼,快步退下了。
黄瑾看向水鬼道:“听说,水鬼在宵禁期间有通行证,可自由在外行走,可是真。”
“回老爷的话,正是。因得捞尸需得夜间,若是白日,恐伤鬼魂。”水鬼的声音好似指甲在木板上刮擦的声响,听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