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爷淡了笑容,“倒也没什么……只是玉成子死了之后,皇上仙术练不成,心情不佳,不是龙颜盛怒,就是惶惶终日,想来……已经到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怎么会这样?玉成子一死,没人从旁怂恿,皇上应该看开。”
“谁不是呢?”殷老爷面色凝重,一脸忧郁,“可惜这几年,玉成子的那一套在皇上心里已经扎了根,想改,谈何容易?现在皇上连早朝都不怎么上,政权完全交由陆丞相。”
苏璟玥有些惶急,站起身,“您陆丞相?”
“是啊。”殷老爷看向他,又是一叹:“陆丞相跟随皇上多年,也是朝中元老,本以为皇上就算再昏庸,把政权交给他,也会殚心竭虑励精图治,没想到,他跟那狗官玉成子,真如同一狼一狈,没什么两样。”
苏璟玥缓缓坐下,问:“此话怎将?”
“唉!”殷老爷又重重叹了口气,他在朝中为官多年,一想到现在动荡的朝局形势,就心痛的不得了。
“这一场百年罕见的大雪,压垮了多少房屋,掩埋了多少尸骨?皇上本下令拨银两让玉成子救灾,可你看看,最后发给那些贫苦百姓的救济都是些什么?”
“劣质的棉衣棉被,抽调中间层仿夹棉,就是一张单薄的布。”
“玉成子一死,陆丞相自然而然的接了他的活,没想到这个陆黑心,简直比玉成子有过之无不及,虽然没有玉成子那么明目张胆,但那些实实在在的白花花的银两,的确在他手中成了谜。”
“现如今,不止京城,连其他地域都在连降大雪,别穷苦人家饲养的家禽牛羊冻死,就是连人都差点被冻死……唉……再这么下去,百姓就活不下去了……苍要亡我大新国啊!”
完,殷老爷掩面垂泣……
坐在锦凳上的灵瑶,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头都多大岁数了,一只脚都快踩进棺材的人了,明知道大新国就如放在悬崖之上的一颗大石,摇摇欲坠,还这么殚精竭虑干嘛?
她年纪,实在不明白他图什么,有吃有喝闲下来不好吗?
苏璟玥一张脸寒的跟青柿子似的,一言不发,依旧端坐在那,脊背挺拔,尽管寒着脸,却未丝毫降低一分颜值,反而看起来更加孤高清冷,双眸里的波光微微转动。
殷老夫人见气氛压抑的很,忙扯起笑容,轻轻拍了拍殷老爷:“行啦,操劳了一辈子也该休息休息了……孩子们好不容易来一次,点高心。”
殷老爷用手帕抹干眼泪,点点头,“不啦……不啦,我一个糟老头子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苏璟玥跟外公、外婆唠家常,灵瑶坐在一旁也不上话,偶尔殷老夫人问一两句,最后大概也没什么可问的,只好坐在一旁听他们唠家常,过了一会,灵瑶无聊的坐在锦凳上已经上下眼皮子直打架,昏昏欲睡。
色不早,殷老夫人唤了下人带灵瑶和苏璟玥去房间休息。
殷老爷和殷老夫人住的是主殿,下人带苏璟玥和灵瑶去偏殿,挨的不远,折过回廊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