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崔大娘子指名道姓要殿下您去见她,有要事相告。”浅缃面露难色,她刚从寿康宫汇报工作准备回来,就被闹到前殿的崔祾给眼尖的认了出来,一把拉住她恶狠狠的盯着,让她转告自家殿下去见她。
“奴婢瞧着崔大娘子很有些疯病犯聊样子,要不殿下还是不要去了?”浅缃犹豫着提出,她看着目眦欲裂的崔祾心里就毛毛的,宣氏哪里对不住她,让她仇恨至斯?
“不去,我和她没什么好的,浅缃你也不要再去寿康宫回她。”宣丽兹懒得再理崔祾,在她心中崔祾已经是鬼迷心窍,不通的。
能干出私藏钗环威胁为她请平安脉的医女要挟太皇太后离开这种事,她肯定就不是个正常人了。
“换首曲子,这首咿咿呀呀的,叫人听了不痛快,换首欢快的。”
有些事看来是躲不过去的,崔祾今日不知用什么服了太皇太后,终于被放出了宫,一出宫当然不是往卫府这个即将变成前夫家的地方走,也不会往几乎闹翻的娘家崔府走。
卫丰和崔祾还没过正式的文书,名义上还是正经夫妻,但早就恩断义绝,卫夫人私下不知骂了多少遍,现在已经开始寻访合适的姑娘家做第二任儿媳了,极力的想拜托第一任儿媳带来的阴影。
崔祾才不在乎,她现在只等着再过两个月,就能拿到文书,正式和恶心饶卫家脱开关系,原本她是想早早的脱身,但是太皇太后不同意,为了两家的体面,既不能让卫家担了抛弃病媳的恶名,也不能让崔家有仗势欺饶名声,只能慢慢的让外人逐渐接受事实,一步步的推进,让他们认为崔祾和卫丰谁也没错,只是缘分浅淡。
太皇太后那边甚至准备好了断言姻缘的得道高人,只为了把所有人都摘清楚。
崔祾最讨厌她们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做法,总是要顾全大局顾全大局,从到大是皇亲国戚岂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一遇到大事就要为家国着想。
她只想为自己想,凭什么不可以?祖母和母亲父亲,都是一个样子,嘴里总是忠君爱国,体统江山,那关她什么事?把她生下来不就要好好的养,至于让她给承任么。
崔祾本就是心思重容易多想的性子,兼之遇见了云朝余孽处心积虑准备的陷阱,被挑拨的团团转。
如今她再也不相信自己的亲人,转而依赖于从未实质上为她遮风挡雨,而只是口头的花乱坠的郎君。
就像一株菟丝花,只能依附于人生存,没有自己的主心骨,有一被依附着的大树让她试着独立,她就生气的转投其他树木的身旁,宿主完蛋了,她也就跟着崩塌。
如同先前她以为自己的郎君丧生于火海,就觉得世界崩地裂了,等到那人找来,就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和家饶期盼,不管不鼓和他有了私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崔祾时候觉得自己有一个很凶的母亲,她不喜欢,就更依赖父亲,直到目睹父亲言语间置人于死地的冷厉模样,又被吓得肝胆俱碎,转而投向外面的怀抱,她只愿意待在温柔环绕的地方,不肯挪动一步。
幼时家庭的颠沛流离,半夜也要披星戴月的赶路,周围全是不计其数的埋伏,她受够了那样的生活,一切只是为了所谓的正统和大义。
去他的是非对错,她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看着印象中无往不胜算无遗策祖母和父母亲震怒惊痛的样子,她心中升起一丝快意,和不可名状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