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蓉儿捧了几盒司寇奇略递到小郡王面前,嘿嘿讪笑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司寇奇略我也不会用。”
“你好自为之。”依旧浑厚的嗓调却有着无限苍凉,垂眉,旋身,迈步,轰然推开宫门,决然而去。
“我说皇上,你到底要我怎样,我随性点吧,你说我不守礼节我收敛点吧,你又嫌我疏远,可这能怪我吗?子辰能与我同吃同坐同睡,可你却不行,而且子辰和我私下里说话从不用本王自称,我也希望能轻松的和无泉哥哥说话,可是你却老打我板子。”妈的,死就死,老被皇上这么折磨她受不了,声音洪亮的发完话,她眨着勾魂眼等着皇帝的惩罚。
他刚刚叫他无泉哥哥,他多久没听见他这么叫他了,他记得那时候他十三岁,子辰十岁,蓉儿只有八岁,那时的蓉儿还是他的随身侍卫。
他确实像个哥哥带着两个弟弟,不论闯再大的祸,明明两个小的可以脱身,却还是陪着他一起受罚,特别是蓉儿,挨完他父皇的罚回家还要挨叶老将军的罚,常常被打的好几天下不了床。他去探望他时,蓉儿一张小脸上五官都疼的拧在一块,还在问他疼不疼。
直到高大熟悉的玄色身影消失在她早已涣散的眼中时,她才收回停在半空的手,反手一扬,并不出内力,像是负气一般,击在身后青花瓷瓶上,单凭力气便激起一地碎片,手垂下时,数道血迹如盘绕纠缠的红晁,沿着苍白的指节滴落在一地碎玉之上。
手上只是刺目,却并不觉得疼痛,因为胸腔内的某个地方已经痛到麻木。
踏出宫门,叶蓉儿对着一直跪在宫门外反省的点星和天哲命令道:“起来,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跪在这里镇宅。”
说完,叶蓉儿提气纵身轻跃到天御宫的屋顶,头枕晁头,背靠晁脊,仰望盛夏夜幕里那一轮巨大的冰轮,温光将她环绕,抚慰她的心伤,仿佛她就卧在他温暖的怀抱。
为什么他们总是聚少离多,让她只能对月相望?他的江山,她的初恋,她将一切都舍弃只为此付出,为何仍然走的那样的艰难?等风散尽云烟,她和他还能走多远?
敛下眉目,隐去眸光,今夜让她再眷恋他的温暖,回忆他俩在一起的缱绻。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处处都是蚯蚓一样的疤痕,道道怵目惊心!尤其是一直从眉心到下巴的那道伤痕恐怖地不能用言语来形容。那张脸上唯一不吓人的或许就属那双眼睛了,可是眼睛里散发的不友好,让这张脸孔多了几分狰狞。
她本以为自己这样一张无盐的面容已经是很不幸的事情了,可是看到眼前的这张脸,她的心蓦地变得极其伤感,也感觉了一种难以言语的痛苦。
那张脸上的疤痕好好刀刀都割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样,让她痛得不知所以。
叶蓉儿看到利刃一般的眼光盯着自己,似乎在研究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那样从心里发散出来的寒光,让人觉得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