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蓉儿脂质白皙,纤脖修长,远山青黛细眉下目中流云盼兮,在配上柳叶薄唇,带着点点浅粉。
她换上白纱,气质便更超凡脱俗,似雾中菡萏,曲水流觞都无可匹担最后她随意将些许发丝随意盘起,带上一支月白玉兰单髻。
司嘉年再次见到她之时,眸光闪烁,挑唇而笑。
虽然知道,她这般妆容精心并不是因为自己。
叶蓉儿看着已在梨花树下等着自己的司嘉年,他笑容不带一丝瑕疵,那么纯净真实。
什么样内心才能强大到,处在人心叵测的朝堂还不沾染浮尘?
真的好像好像他。
“走吧。”他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打断了叶蓉儿的思绪。
两人在且由茶馆的雅座坐了一会儿,慕容弘光才姗姗来迟。
慕容弘光一来便看见叶蓉儿飘然侧影,真是初见惊艳,再见依然。
叶蓉儿死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到来,正沉醉在楼下所演绎的一出桃花扇中,此戏正映了那句:无声不歌,无动不舞。
台上生旦净丑几幕演尽人间冷暖,沿途红绿最后辗落成泥,独留一腔哀婉相思。
女角顾盼神飞,素手玉扇,水袖断殇,丹唇映蛾眉,弹诉泪不休。
“慕容公子觉得这戏子怎样?”司嘉年出声问道。
慕容弘光满意地点头,道:“此乃尤物,难道三皇子不感兴趣?哦,我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个美人陪着三皇子。”
叶蓉儿掩唇轻笑,道:“谬赞了。”
“王妃何必谦虚?”慕容弘光调侃道:“像王妃这般上乘姿色实属少见,三皇子可真是幸运。”
“幸阅人是我。”叶蓉儿抢在司嘉年前头道。
司嘉年会心而笑,知道叶蓉儿是为了维护他的面子。
慕容弘光特意晚到这么久,就是表示他眼中没他这个挂名皇子。
慕容弘光愣住,没想到这叶蓉儿竟然会如此护短。
他不在意地转头,冲着戏子努努嘴,对司嘉年道:“三皇子,你既然美人在怀,那这个就归我了?”
“慕容公子,我想您还是别打他的主意了,这个戏子应该是个男儿身。”
“王妃为何如此自信满满?”慕容弘光好奇道。
虽然男人扮女角并不少见,但是也算不上主流,加上这浓妆京腔真的毫无男子之气,只有轻柔女声的凄婉离殇。
叶蓉儿缓缓道:“他唱得固然很好了,可眉眼间流转的那份的感觉还是欠缺了几分,李春君虽是坚韧,但还是不缺女子的柔弱。”
慕容弘光一愣,而后笑道:“王妃还真是深有体会。”
司嘉年从头至尾并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的身影。突然觉得岁月静默,这样平淡度过,如清水白粥,也未尝不是好事。
他真的做怕了这个挂名皇子,真正在朝中手握重权的人不把他放在眼里,冷嘲热讽拿他取乐都算是事;而想着攀龙附凤的人却忙着阿谀奉承,而真正懂他安慰他的只有每晚都陪着自己的那个影子。
也许没人理解她对自己到底有多重要,他也解释不清楚。
每次染上风寒轻咳时,第二桌上就会出现一碗微凉的苦水和按疗程算好的中药,他会有些坏心眼地假装咳嗽,就可以看见那精巧字写的关心字眼。
她好像永远都知道自己在烦恼什么,每次他忧心之事,她总是恰到好处地给予提醒,然后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