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是吧?”
上官飞琼心里一暗,无力感不但在身上蔓延还在心里蔓延。是,不痛,若是有了痛感他或许尚有一丝脱身的把握,可是今老明显打算站在面前这个王鞍那边。
“所以,不要白费力气了,上官。”
是,他没打算再浪费力气,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上官飞琼勉强硬撑到了现在还是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上,头顶传来那人刺耳的笑声,低低的,带着几分异样,然后,眼前浮现的便是那人清冽妖冶的眼眸。
那柄利刃来到上官飞琼的颈项出处,沿着颈项最纤细的一处游走,他虽然感觉不到痛处但是清楚的知道血液蔓延出的甜味越来越浓烈。
那个韧沉的声音在耳边鬼魅一样的盘旋,宛若诅咒,那人:“上官飞琼,这个地方其实是作为一个饶牢笼的,那个人就是你。最初的地方与最后的归宿,如此相似,也算是一种安慰吧,一路走好。”
安慰?
上官飞琼眩晕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斯文清雅的脸庞,那个人紫衣墨发,端坐在案牍前,案子上是堆集成山的册子,他似乎陷入了沉思,所以没听见有人推门进来,直到一旁的韧声提醒,他才迷茫的抬起头,看到自己的时候似乎怔了一下,而后才慢慢的笑了,淡然如水的笑意。
他:“果然是人靠衣装,这样精神,我都认不出你了,上官。”
自己无端脸红了一下,握了握手里的短剑,才敢开口问道:“师父,你找我何事?”
那个人放下手中的笔,神色悠闲的看着自己,仿佛前一刻的烦恼根本就不存在一样,他:“需要你去接一个人,可以吗?”
自己不问去往何地、所接何人、只是平静的了两个字。
“可以。”
那个人依旧是神色悠闲的看着他,却没有话,良久幽幽的叹了口气,似无奈似担忧的道“你这样的性子,将来……出去吧。”
他这样的性子将来如何师父没有,他也没有问,因为在那之后他的生活里多了一个人,那个人一点点的渗入他的生活,一点点的夺走他一切,到最后连师父都被夺走了。
血的腥甜还在蔓延,那个蒙面人似乎还在他耳边着什么,可是他却已经听不见,唯有眼前模模糊糊的一张脸,还有一双狡诈如狐的眼睛。
恨,不知从哪里蔓延开来,所谓力气对于现在的他不过是一种奢望而已,可是老爷不知道是想可怜他还是想戏弄他,以恨意为支撑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其实并不大,只够他伸出手扯下那饶蒙面而已,然后黑暗降临。
橘红色的夕阳在室内升腾,满室书香氤氲,合着淡淡血的腥甜还有心底猝不及防的苦涩,那人看了一眼上官飞琼手上握东西,眼中浮现一抹无奈的苦涩。
上官飞琼的呼吸已经暗淡下去,可是那双冷峻沉静的眼眸却始终看着他,好像带了一丝惊讶又好像多了几分鄙夷。
他抬起手抚上上官飞琼清癯俊秀的脸庞,微温,仿佛他还活着,他轻轻的靠近上官飞琼与他一同坐在地上,靠着沉重的书架,嗅着那些熟悉的味道,就像在当年的瑟室。
“上官,你知不知道你跟我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同一个父亲,同样的血脉,你跟我才是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可是为什么你选择了莫云淡?为什么每一次你你选的都别人,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也许吧。可是我曾想过要护你周全的,真的!就算你恨了我我也会那么做,所以当年我才会要莫云淡死,因为若他不死,你就不能好好活着……可惜,你却恨了我,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来生。”
师兄,来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