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弟妹。”叶蓉儿心虚道,还好他没全照评书里的落魄人那般家里还有七、八个老婆要养,要不可毁了。
萧知玉虽不是什么聪明人,也知他在谎,也不去捅破,遂答应收下他,心里却想的是,这子,脑子不大灵光呐。
叶蓉儿能吃苦耐劳,训练也比别人要重的多,倒也没让萧知玉犯愁,可是来军中磨的不仅仅是体力,还有性子,这一点叶蓉儿吃了不少苦头,怎么他也是叶家的公子,生就有着傲性,不愿屈服于人下,他武艺本就出众,不少人嫉妒就合伙儿欺负他,他也倔,和一帮人打架,在军中惹是生非,就萧知玉的记忆里,那段时间好端端一个俊俏的子都是鼻青脸肿的,还有好几次被人扔茅坑里,想着就觉得臭……
叶蓉儿入伍还不到一年,湖海就南下滋扰,几场惨烈的战斗下来,前锋营的先锋官阵亡,临阵前上面给了命令,前锋营内谁能取湖海先锋的首级,谁就是新的先锋官。
叶蓉儿完全有这个能力可以取到先锋印,在别人都集中进攻主力的时候,他却突然领着队攻击敌方侧翼,不仅减轻了己方薄弱环节的压力,减少己方的损失,还在他的带领下重创敌人侧翼,使得湖海两面受敌,顾此失彼之下,得以让己方主力突破防线。
那一仗打得漂亮,一战结束后萧知玉斩了对方先锋被授予了先锋印,负责侧翼攻防的将领和士兵也受到奖赏,独叶蓉儿被治了个擅离职守之罪,要以军法处治,众将求情才免了叶蓉儿的死罪,改为罚他一百鞭子。萧知玉觉得大将军一向赏罚分明,叶蓉儿就算没有听命行事而临时改变进攻路线,但他的功绩也可以将功折罪的呀,那时的萧知玉不明白为什么大将军会罚的那么重。
他身为叶蓉儿的督导理应他亲自行刑,犹记得那时还是二月,气候寒冷,他卸了铠甲只穿隶薄的黑袍立在刑场上,他笑着:“萧大叔知道我冤枉,就免我下跪罢,我站着一样受得起。”
“你这个笨蛋。”萧知玉拽了叶蓉儿的衣襟就是一通乱骂,“干嘛不听命令行事,你以为少了你这个逞能的熊玩意儿这一仗就会输吗?你知不知道一百鞭子也会要饶命!臭子。”
他当然知道不会输,他家老爷子所布之局又怎么会那样不济,但是“我这样做减少了损失。”保住了负责吸引敌方兵力的一部分先锋营士兵。
“还不知悔悟,行刑。”叶瞻低喝一声,亲自监督行刑。
萧知玉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就狠心抽下去的,鞭子是三股牛皮拧成的麻花鞭,鞭杆短,鞭梢长,又在盐水里泡过,软的像浸水的面条,抽在人身上却是力度倍增,鞭鞭入皮入肉,像火烙刀割一般,能疼的人半死,却不会伤着筋骨和内脏,伤个皮肉个把月就能痊愈,若是伤了筋骨内腑,没有百日的功夫绝对见不了起色,所以军中鞭罚居多。
叶蓉儿后背模糊了一片,鲜血从裂开的口子处汩汩而出,四周的地上还有不少被鞭子带出的零星血迹,这一幕让四周的兵将看了心酸,叶蓉儿背对着众人,他们看不见他的表情,却没有听到他哼一声。
鞭刑过了大半,直到叶蓉儿的左臂衣袖被抽离,后背上的衣服就只剩布条,一些带血的布料似败叶般落于地上,同在观刑的安平侯实在看不下去向父亲求情,念其初犯,他应该已知过错,让父亲就此罢手。
叶瞻也不忍,毕竟是自己孙子呐,于是顺着台阶下,问叶蓉儿认不认错,心想他若老实认个错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饶了他,哪知叶蓉儿也是牛脾气,死倔道:“不认,我没有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