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南念一只要有空就偷偷溜进阴间捉弄柔，有时候是故意跳上船，跟着她一段路后再游回来。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坐在彼岸花之中看着柔的船越来越远。
花易跟着坐在南念一身旁，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柔撑船的背影孤孤单单，在长长的往生河之中如此渺。
“这样看孤单不孤单？”花易似乎在问南念一，知道南念一听不到自己话。
南念一眼神温柔，脸上是少年特有的稚气，在花易眼中是如此闪闪发光。她突然明白为何他会沦陷，大概是年少的执着吧。
时间过的非常快，几年都是两个人平平淡淡，打闹，如果不是后面发生的那些事，大概两个人会一直这样下去吧。
世事难料，南念一在一起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竟然死亡。
他的灵魄飘荡到阴间，与柔大眼瞪眼，半晌还是柔一船桨飞过来，瞪着南念一道：“你怎么回事，竟然还死了？”
“没办法啊。”南念一耸耸肩膀，以这样的身份倒是能够跟柔多话。
他从来不知道往生河的尽头是什么，今看来能见到了。仙徒都能带着记忆投胎，大不了几十年后我修仙成功后再来找你。
柔脸色难看，今她的船是送下辈子投胎为动物的灵魄。就算南念一带着记忆修炼，下辈子也是妖怪而不是人了。
南念一倒是很坦然：“妖怪更逍遥自在，不必担心。”
“那你坐稳了吧。”柔不知道该什么，只能冷漠地转过身，将眼泪全都憋回肚子里面。
南念一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看着一船面无表情的灵魄，无奈道：“我一个仙人，怎么要跟普通人一起投胎？”
“因为你私闯阴间的事情被发现了。”柔冷言道。
南念一顿时无语，本以为自己掩饰的够好，没想到还是被发现。
船缓缓向前走，南念一看着不远处的山和水融为一体，模模糊糊如同一副画不好的画一般，突然发现之前自己竟然都没有认真观察过周围的景象。
“之前也是这样的景色吗？”南念一没话找话。
柔冷漠道：“那是因为你之前是活人，现在是灵魄，看到的景象就不一样了。”
“那你能不能回答我这个灵魄一个问题？”南念一倒是坦然，完全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要投胎。
柔转过脸来，表情柔和了一些，问道：“你吧。”
“你第一次和我相见的时候，为何要救我？”南念一收起笑脸，认真地看着柔。
柔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灿烂的一笑：“任何生命都要被尊重，不到死期的不能无故送去往生河。”
她的笑容像是春风拂面，因为长期在在往生河工作，皮肤有些发黄，但依旧遮不住她貌美的容颜。
南念一的心猛然收紧，这是最后一次见到她了吧。
他突然站起身，一把抱住柔，声音低低地传来：“我喜欢你。”
柔这次没有把他掀下船，而是点点头：“我也是。”
一滴泪落在南念一的手背上，滚烫无比。灵魄应该是没有感觉，他却能够感受到柔的温暖。
南念一突然不想离开，心狠狠地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