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康安郡主的话说就是,她自己从小被母亲和婆母娇宠惯了,又笨又懒,若接手中馈,恐府里上下每日都是鸡飞狗跳猫叫鼠奔了,所以她不敢逞强害了公婆丈夫,也不敢误了大家。
这样真心地推辞了几次之后,李太夫人无法,只好勉强将中馈的权利交给了方氏。
十几年下来,方氏由最初的磕磕碰碰也锻炼到了如今的得心应手。所幸她本就不是贪欲重的人,大事小情多要请教李太夫人才会做决定,到如今李太夫人也就基本放手放权了。
项氏与庄裴渝都是庶子媳妇,在长辈面前是没有多少发言权的,而且两人的丈夫并非一母同胞,关系也说不上亲近,所以每天例行公事的问安,两人都是最安静的,只求不出错就好。
今年,随着容继传回京任职,庄裴渝也多了与婆母和三位妯娌相处的机会。
本来按照现在的情势,四人中除了康安郡主,就算她的娘家最为显赫。庄裴渝不傻,这次回来后,容老太爷和李太夫人对她的态度都亲切和蔼了不少,这里面有自己丈夫知道上进的功劳,当然也与自己的父亲升任首辅不无关系。
不过她原本就性子恬淡,不喜争抢,现在公婆转变态度,她也没觉得有多欣喜若狂。在她心里始终觉得只有谨守自己的本分,才是长久的相处之道。
但今日,她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康安郡主像往常一样在李太夫人面前插科打诨彩衣娱亲,心中还是难免升起一股酸涩之意。
必须尽快问清楚严夫人所说的那件事才行!
一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就有些心神不宁了,连康安郡主笑眯眯地对她说话,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屋子的女眷尽皆望向庄裴渝,庄裴渝一愣。刚刚康安郡主好像在对她说着什么话,可她一个字也没听清。
李太夫人面上微有不愉,嘴角沉了沉。
康安郡主笑着道:“四弟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还在操心四叔衣服穿得够不够暖和,袜子够不够厚?”
庄裴渝脸一红。早上似乎变天了,她的确为丈夫操心过这些事。
康安郡主满脸促狭,笑着对她眨眨眼。
庄裴渝赶紧道:“二嫂取笑了!是裴渝的不是,刚刚一走神,就没听见二嫂在说什么!”
一旁的项氏解围道:“二嫂是问四弟妹,亲家老太太的身子好些没有?”
庄裴渝一时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