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好好想想。”
乔敛右把苏贺留在了洗手间,自己走了出去。
苏贺在他走后,又给自己泼了两把冷水,才有勇气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他怕的是成为吴玉的拖累,怕的是自己的存在毁了吴玉,但是,乔敛右提醒他了,如果他走了,那对吴玉来说,是不是另一种毁灭呢?
都说好了的,吴玉同意逃婚。
为了他们。
苏贺走不掉了,他舍不得把吴玉一个人留在这里。
如果毁灭,那就毁灭吧。
他陪着他。
苏贺拿出了手帕,一点一点擦干自己的脸,挺直了腰板,攥着手帕的手,揣进了西裤口袋,转身离开。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了……
温月白在外头,眉眼间是显而易见的忧虑。
吴玉的父亲走向了她。
温月白回头,看到他愣了一下,随后低下了头。
“你也良心不安吧?”他说,“我这样帮你,你却要毁了我的儿子,我知道今天不会太平,却在今天之前还对你有奢望,奢望你会念起我的一点点好,今天别来。”
温月白再抬起头时,余光里瞥到从拐角里走出来的乔敛右,却没见到苏贺,皱了皱眉。
吴玉的父亲随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乔敛右,嗤一声:“温月白,你太让我失望了!”
从嫁的人不是他儿子的那一刻起,温月白的存在就成了多余。
他离开了。
温月白松开了身侧不知不觉攥起的拳头,失望?
从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她,在用那虚幻一般的亲情欺骗了她以后,来理所当然地向她索取,这是对的吗?
失望……
她也真的好失望。
有些东西,她是给不起,她更也是不想给,因为她最讨厌看到的一个人的样子就是贪婪狰狞自私的面孔。
温月白闭了闭眼,那太脏了。
乔敛右走向了她:“那个老爷子又拿话来刺你了?他还真是一个都不放过,那么牛,怎么不来找我呢?!”
乔敛右背后的乔家,这里的圈子也略有耳闻,谁都不愿意去招惹他,来说话的,也都是套近乎的。
温月白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老师不愿意看见你,也不能得罪你,所以,只好对你眼不见为净了。”
这倒是像那个虚伪的人的作风。
乔敛右挑了挑眉:“无视我,就不得罪我了?”
温月白看着他:“那要看你怎么想了。”
乔敛右说:“他还是在仗着你。”
温月白笑了笑:“随便吧……反正我也仗过他。”
“你们才像父女,不过这可不是在骂你,我是说你们这个渊源,够了这个层面了,绝对没人会怀疑。”
曾经,温月白恰恰就是把吴玉的父亲当做自己的父亲。
不然她不会心安理得仗着陌生人给她圈地儿清静。
只是,她到底是想多了,也把人想的太简单了。
可是她并不惊诧——好像人变成什么样儿,她都不会太奇怪。
只是会失望,只是永远都会失望罢了,同时,她也在被别人失望。
温月白自嘲地弯了弯唇,轻声问:“苏贺呢?”
一说就见着苏贺从同样的拐角处走了出来,光鲜亮丽,意气风发,好似无坚不摧。
乔敛右在她的耳边说:“吴玉的父亲盯着苏贺,眼神很恐怖。”
温月白说:“老师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