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博裕被软禁的消息传出,南达城炸开了锅,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曾经被他欺压过的人本碍着他的权势忍气吞声,这消息一出,认为他十有那啥要垮台了,纷纷四处告状,有的没的扯出一把一把的来,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萧博裕的处境更加悲惨。也有人觉得萧博裕权势太大,有朝一日会官复原职的,只远远的观望,不敢怎样。
官复原职?还有可能吗?别的不,那五百万两的银子铁证如山,他每个月的俸禄才那么点,不贪污哪里来的钱?十五岁从的都司做起,一步一步做上了税课使,执掌宣武军节度使领地的税务大权,虽靠着裘明煦的关系平步青云,其中付出的艰辛又有谁人知晓。裘明煦心疼他,更心疼自己的权力。他这节度使可不是朝廷赐封的,是祖上传下来的,治理得不好,被人攻占了去也没人会帮他,萧博裕现在是怒人怨,裘明煦怎能当聋子瞎子,还让他执掌大权?不给众人一个法,众人怎知今后的宣武军节度使到底是他还是萧博裕?
萧博裕能留条性命就不错了,官复原职,不可能!
萧博裕被软禁在家自顾过自己的日子,似乎全不当一回事,外面如何开始调查他的事他似乎丝毫不加在意,萧府从来没有过如茨安静,没有了人来人去的烦杂的萧府失去了什么似的,静得有些奇怪。种种证据已全,不日就要三堂过审。
夜晚,拿着火把在萧府外巡逻的兵士来来去去,一双眼睛在树丛中谨慎地反射着火光,趁着士兵交接的瞬间蓦地飞起,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落入萧家的围墙内。
赵六汇报毕,半日不见萧博裕言语,急道:“公子……”
萧博裕猝然方笑,“想不到我萧博裕竟然断送在一个的白丁身上,还断送得莫名其妙!”
“公子……现在欲意何为?三堂过审,就算张大人网开一面也难逃牢狱之苦……”
“哼,想关住我也得有那个本事!赵六,去告诉他们,愿跟着我走的就跟我杀出去,不愿的我也不勉强!”
“我们是公子一手教出,愿生死跟随公子!”
寂静的寻常夜,忽然喊杀之声大起,睡梦中忽然听闻,惊的人肝胆俱裂。刀光映着火光,满街光影恍惚。萧博裕带着宝剑和一队人马轻身脱离纠缠,往城西走去。守西门的是萧博裕的人,他要出门是轻而易举。
行到分叉路口,赵六道:“公子,您一个人从西门出去,我和兄弟们去叫南门,若还有命在,再追随公子罢!”
如此一来,裘明煦只会认为萧博裕是趁乱从南门逃走,断断想不到是无声无息的从西门走了出去。
萧博裕却有些踟蹰。赵六道:“公子,您在犹豫什么?”
“临去前我想见一个人。”
“等事情过去,公子有多少人是见不着的?也不急于一时!”
萧博裕扬手制止他再下去,“正是因为是这个时候才非要见他不可。”不然……他日重见,已没有什么意思了……
到得熟悉的庄院,门竟然的开着的,萧博裕命赵六等在门外守候,独自进了庄院。才进府门便闻得琴声清雅,却犹带悲声,循声而去,穿花过户,不多时便站在雪庐面前。秦俊风抱着剑在门前慢慢地踱来踱去。雪庐中灯火一盏微明,琴声如流水一般轻柔地从雪庐中流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