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让逍遥阁一夜之间毁于残垣,可想而知,当年早有人蓄谋,趁此作乱。
又哪是月华一人之力能够改变的?
月华低垂着头,耳边似乎还有当年殷泽山的刀剑和着风声在呼啸而过。
那日,她听闻洛颜与人私奔殉情毁于大火的消息,神识凌乱恍惚。
当江湖人士大举围攻逍遥阁时,她身着鲜艳的红嫁衣,强压着无所适从的情绪,一口气杀了闯入阁中的百余人。
可那群江湖人士,像是成群的乌鸦逐腐而来,来势汹涌,一波又一波。
她坚持不了多久,已然浑身疲惫不堪。
所幸,当时阁中一个叔伯撑着最后一口气,将她顺着山坡推到了山腰一处隐秘的草丛,她才得以幸存下来。
秦无涯拉过洛颜的手,将两人的手握在了一处,语重心长,“过去的事终不由己,你们如今苦尽甘来,珍惜彼此才是最重要的。”
尤其是月华,当年因为追踪洛颜的魂魄,把自己折腾的可够狠。
洛颜眼角微微湿润,大手腾出来,将师傅和月华的手重新握在了一起,“师傅,以后换我和月华照顾您。”
秦无涯深感欣慰,“好,雪归在天之灵,一定会为你们感到高兴的。”
洛颜和月华陪着秦老阁主聊了好一会,才回到萧长留事先就安排好的雅致南苑里歇息。
月华窝在洛颜怀中,身体微微发冷。
“你不舒服?”洛颜摸了摸她的额头,“我去找古神医。”
月华按住了他作势要起的肩膀,“没什么大碍,我只是想起了逍遥阁当年的刀光剑影而已,缓缓就无事了。”
“是我不好,当年让你一个人受罪。”洛颜愧疚地揽紧了她在怀。
月华及时收住了思绪,心底心疼,语气倒是戏谑,“你当年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翻身撑着身子,伸手点了点他鼻子,“反正来日方长,你欠我的回头我可是要讨回来的。”
洛颜抚着她的容颜,像看一件难得的珍宝,“得你之爱,是我此生之幸”,他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深情款款,“我爱你,月华。”
他从地狱熬着回来了,他要用余下的生命和时间,来补偿她。
月华痴痴地望着他,仿佛听错了一般,“你说什么?”
“这一句,也是我欠你的。”以前在逍遥阁时,月华总想方设法让他说一句,可他有匪君子,情绪藏在了心中,从未说出口过。
月华方才还沉入冰冷的身心一下暖了过来。
她等的君子,十七年后,开窍了。
月光洒了一地的光辉,洒在了床榻上。
月华忽然翻身在他胸膛上方,眼神炙热,“不够,我忽然还想要别的补偿。”
洛颜猝不及防耳根一烫,却不移开目光,“你想要的,我能做到的一定……”
“你还年轻,当然可以……”月华打断了他的话,慢慢将脑袋凑到他耳边,“我想要个孩子。”
白日,她摸了摸苏临笙的肚子,她就兀自在想,若是她和洛颜有个孩子,会是什么样?
洛颜浑身一僵,呼吸略乱,“你……”
“择日不如今夜,”月华捏了捏他发烫的耳根,笑的轻快,“苏临笙都有孩子了,我可不能让你这个当叔叔的落后。”
洛颜空白了一瞬的大脑还没有完全跳到这个话题里来,月华细长玉指已放下了帷幔的轻纱。
洛颜的嗓子在她蜻蜓点水亲过他唇角和下巴之后渐渐哑了,“你今天赶路不累吗?我怕你待会受不住。”
月华嗤笑,手指勾着他的手放在了她胸前的衣襟处,眼尾微挑,“谁受不住啊,那便试试,十七年后谁厉害。”
十七年他们大婚前一夜,月华怕他临时反悔,怕自己只是做梦,故意喝醉了酒,与他行了周公之礼。
那晚,她才知道洛颜忍了很久,完全抵抗不住她。
那晚,向来胆大明艳的她在他身下哭了。
也是那晚,她手腕的守宫砂消失了。
轻纱浮动,洛颜忽然抓住她的手,温柔翻身将她压下。
冬日长夜漫漫,锦帐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