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添听着他笃定的话,重复了遍,“真的不会?”
萧怀一肯定回应,“嗯,不会。”
萧怀一也在年幼就失去了他英姿飒爽的娘亲,可他至今对着母亲的画像,还能记得小时候母亲跟他玩闹的一幕幕。
他不会忘。
他相信孟添也不会忘。
孟添眸眶湿了又热,许久他笑道:“萧兄,我可以去你府里住一段时间吗?”
他回孟府,再也吃不到母亲亲手做的饭了。
萧家和孟家都是世家,一个文侯,一个武将,却无甚来往,倒是萧怀一的母亲和孟添的母亲私下聊得来。
母亲总是夸怀一年幼就有一手难得的好手艺,生前总念着有机会要尝一尝。
他要代替母亲,去好好尝尝。
终究,那段最难熬的时光,是萧怀一陪着他走过来的。
他也知道,那时在马场,萧怀一是故意输给了他。
后来,他不再顾忌旁人的目光,也不在乎父亲的耳提面命,彻彻底底成了京城的混不吝。
不染朝堂之事,只一门心思研究母亲生前比较感兴趣的机关阵。
眼下面对父亲的斥责,他不敢深想,今天的仙云洞天机关阵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伤了阿笙,便是伤了他从小到大的朋友萧怀一。
罢了,父亲怕是永远也不会懂。
父亲不懂他,他更不懂父亲。
父亲与阿笙不过只有几面之缘,若是水天一色的机关是预谋,他不懂父亲为何暗中设计这一切?
“父亲究竟是想干什么?”他心里的疑惑重重,终究是想听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你也跟萧怀一一样,觉得苏姑娘的伤是因我而起?”孟万千轻哼了一声,理所当然的撇清,“别忘了,苏姑娘自愿参加机关阵大赛,我也不知她身上有寒症一事?”
孟添神色将信将疑,怀疑的部分占了一大半,戳穿,“那签筒都是水天一色这只签,父亲要怎么解释?”
何时名声享誉江湖的仙云洞天机关阵,暗中搞猫腻了?
不过他转瞬又想到了多年前父亲利用母亲病重光明正大地娶段氏一事,却也不觉奇怪了。
可是阿笙于父亲,又有何利益冲突呢?
这才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孟万千眸色微动,怎么也没料到签筒之事会被孟添知晓。
他手指拢在袖中轻轻转动,不咸不淡地道,“你说她机关天赋过人,我不过是想让她试试仙云洞天最难的机关阵罢了。”
孟添闻言,自顾自轻笑了几声,“爹,我不是三岁小孩。”
这种借口和理由,他一个字也不会信。
孟万千脸色忽然凛然,提醒他,“是,可你别忘了,你是赤羽山庄的传人,也是未来侯府的侯爷。”
什么话该说,什么事不该做,他相信孟添始终都是他的儿子。
孟添沉默着,看来从父亲口中是不会听到任何有理有据的解释了。
他缓缓站起来身,离去前字字铿锵,“我从来都不稀罕什么传人,侯爷?父亲最好祈祷阿笙姑娘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