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要让那个从她出生就控制了她命运的人,把她当做棋子的人,把她送进这重重宫墙内受够冷眼的那个人死。
牢房走廊里。
扬帝面容惨淡,手撑着就近的椅背,可手指还是控制不住地哆嗦。
果然,当年的事情,国舅才是罪魁祸首。
当年他虽然心中有惑,虽然想要相信雪妃倚重的人。
可朝局动乱,世家势力旺盛,加上齐达善已死,逆贼李统帅认罪,所有的证据摆在他的面前,他不想信,有人逼着他信。
可如今,他亲耳听到国舅说,那些所谓的谋逆都是他不满世家势力被削弱而一手策划,所谓的罪证都是他安排的。
他俯下身来,双手蒙在眼睛上,泪水止不住地涌。
雪妃说过要提防他的,他知道的太迟了。
玄衣锦袍的萧怀一从侧边的偏廊阴影里走出,脚步沉重,在扬帝身旁蹲下,将他扶了起来。
牢内。
国舅的气势依旧嚣张,浑然不知自己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早为他准备的深渊。
齐拯冷静了思绪,表情凝重,“那萧老将军当时没能来得及救我爹,也是因为你?”
“我调了兵,诱惑了萧老将军的判断,让他误以为当时守在皇陵给先帝尽孝的新帝有危险,”
叶掌余意犹未尽,回想起这件事,神色颇为得意,“萧老将军自然不会让新帝陷入困境,便偷偷派了医官去照看你们,可惜被我的人杀了。”
对了,当时他临时代理朝政,为了不让萧长留搅合了计划,还以摄政的权限,没收了他的令牌,让他彻底失去人手援助。
犹如五雷轰顶,齐拯贴着墙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唇角发白颤抖。
叶掌余满意极了,嘴角压不住的喜悦,“不想一举两得,你爹死了,还让萧长留那个老将患了多年的心病,退出朝堂,真是天助我也。”
此一事,直接帮他铲除了两名心腹之患。
齐达善和萧长留,都是雪妃提倡重用之人。
世家在朝廷的权力,他不允许任何人挑衅。
齐拯眼眶通红,忍不住失笑痛哭。
为自己当年对萧伯伯无尽的恨意,为他年幼不懂人心险恶。
不是萧伯伯没有救齐家,而是根本无从选择。
真相揭开的这刻,他悔不当初,痛彻心扉。
若非不是他从将军府带着恨意逃离都城,说不定萧伯伯不会退官从医,不会郁郁寡欢得了心病。
萧怀一不会顶着那么大压力,在朝堂为他争辩。
叶掌余端详着齐拯痛苦的反应,心中畅快淋漓。
他从怀里摸出儿子叶之烈随身携带的玉佩,“齐拯,你害我儿惨死,我要让你死都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悔意下地狱。”
牢房内再次回荡起叶掌余放肆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