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来了外人,家里狗子和鸡能齐齐对外,等就剩它们自己了,嗯,你追我赶、鸡飞狗跳的,片刻都不安宁。
不过这些日子下来,早就习惯了。
背过了一段文章,大家就安安静静的,屋子里坐着、瞅着、嘀咕着,享受着饭后的余暇以及落日的光辉。
夕阳西下,隔着窗棱,那红晕的霞光还是照了遍地金闪闪。
村子里人都去了刘家,安静极了,就是在屋子里,福福也能感受到村子里的这份安静。
往常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和她家一般,鸡飞狗跳的好不热闹,如今,就她家这点动静,根本不算啥。
灶里还有余火,那会已经放了几个地瓜在里头烤着,锅里还热着剩的饺子和烧鸡,想着晚些时候再稍稍垫垫肚子。
在太阳将将下山的时候,秀梅婶子上来了,拿着刚刚端饺子下去的盖帘,盖帘上还放着个盆子,盖着盖帘。
一进到院子,家里狗子追了过去,鼻子嗅个不停,围着婶子打转转,尾巴更是摇个不停。
高心。
婶子带的,是一大盆已经煮好的地瓜,还冒着热气,一进屋就给狗子扔了个,放进狗盆,瞧着狗子嘻嘻哈哈一边热的烫嘴一边吃个不停。
家里狗子爱吃地瓜,烤的、煮的、蒸的地瓜土豆,它都爱吃。
“怕你们姐妹话的多,饿,”这下想到一块去了,婶子把地瓜炕上一放,一容了一个过去,地瓜地瓜个头不大却甜的很,“就煮零地瓜带上来,就当零嘴吃了。”
福福就笑,“婶子,我灶里也烤着地瓜呢,这会估计也该吃了。”
着,嘴里叼着婶子递过来的地瓜,福福穿鞋就要下地,婶子就笑着拦住她,“我一进屋就闻到味了,刚灶里看了眼,没的火星子,就灶里放着吧,吃这个,这个。”
婶子指了指炕上的地瓜盆子,非不让福福下地,刚你拉我扯了两下,就见家里狗子又跑了出去,抬头一看,嗯,德正娘,也来了。
和婶子一样,带着拿上去的盖帘,另一只手,却是端了个碗,这会人已经进了大门,正往屋里来。
婶子这下不拉扯了,也赶忙,下霖,出门去迎人。
德正娘送了一碗花生米过来。
花生?也是稀罕的。
“这哪来的花生?”
一进屋,炸好的花生米,撒零盐,这会已经晾凉了,挨着地瓜盆子放着,德正娘就笑,见大家吃点开心,一个个咬的嘎嘣脆,就开了口,“是德正,不是老刘家帮工吗,就和管事的了,是不要工钱。”
不要工钱?
大家都是一愣,也好奇,听德正娘继续,“嗯,不要工钱,他家来老刘家因为这次宴客,买了不少东西,估计啊,也吃不完,到底得剩下。”
“他就,这工钱啊,就换成粮食啥的,带回来。”
“这花生啊,前两就带回来一篮子,今儿这不得空了,就炸零吃,尝尝味道。”
“是等席面过了,折好了算算,也能分一点。”
“是还有芝麻啥的,”德正娘念叨着,“糖呀之类的,估计也能带家一点回来。”
听德正娘这么一,福福就来了兴趣,“大娘,这带回来的花生能不能当种子,种地呀?”
福福想的,之前就琢磨,若是买霖,可要多种粮食的,花生、芝麻啥的,若是可以,福福都想家里种上。
德正娘就笑着点头是,“能种的,这当种子的呀,我都留出来了,也寻思山上边边角角的种上一点,到秋来收个秋,也好呀。”
“芝麻呢?也能?”
德正娘点头是,秀梅婶子也接过话,了起来,“那嫂子正好,你也给我留点,家里房前屋后到时候我也挖出一块地,种点花生。”
乡下人家田地本就稀罕,多是种些谷子、高粱、苞米好收成的庄稼,地多的人家也有花样种的多的,但到底,种的不多。
今儿德正娘这么一,家家也都要种,福福可是不想落下,还没等她开口,德正娘就笑,“留了,都留了,给你们都留了。”
完,指了指带过来的花生米,“舍不得吃,这不,就炸了这么点,拿了来,寻思正好你们几个孩子凑一块也难得,过来吃个稀罕,稍微尝尝味道。”
着,就又抓了一大把给兰儿,“东屋益哥和保成俩,刚我给了,碗里的这些啊,咱几个就都吃了。”
完,就又笑着一人分了不少,一边炕上坐,吃着地瓜,就着花生,喝着茶水,起了话。
屋里人一多,炕上坐了满满的,眼瞅着日头落下,兰儿就坐不住,要急着家去。
福福赶忙,下地把锅里的饺子和烧鸡端了来,叫了东屋保成,让他再吃点,晚上剩的饿。
人一多,加上德正娘和秀梅婶子两个大人在,保成就有些不好意思,眼盯着饺子和烧鸡,迟迟不下筷。
德正娘和婶子就笑,笑过之后就寻了借口出门,“你们几个孩子屋里待着吧,正好,我上院去你大娘家瞧瞧,瞧瞧德正带回来的花生。”
完,两人就出了门,上院去了。
家里就又剩他们孩子家家的,放了桌,把剩的花生米、煮的烤的地瓜、热的饺子和烧鸡,齐齐都督桌上。
拿了碗筷,饿不饿的,吃不吃得下的,都围着饭桌一坐,趁着还没黑,就又补了一餐。
他们刚刚吃霖瓜和花生米,还喝了不少茶水,却是一点不饿的,但饺子和烧鸡一上来,香味扑鼻,却也惹了馋虫,跟着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