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寿桃下锅,盖上锅盖,边沿遮上纱布,福福就坐在灶坑,开始烧火。
这火侯,也讲究的很。
平日里若是整个馒头包子啥的,也就算了,若是蒸寿桃,可是丁点都马虎不得,火要烧的匀,大火转小火要根据蒸汽和味道判断,还要算着时辰,丁点都不能马虎。
苗苗守着她,家里狗子也灶坑里趴着,一边烤火一边嗅着锅里的香味,安安静静地,感受着日头初升,阳光和煦。
锅里刚刚去了火,时候还没到,就见秀梅婶子领着柔儿水灵两个上来。
日头已经升起来了,村子里三五成群的媳妇婆子、大人小孩,走路的、赶车的,说说笑笑,已经出发了。
出发去南村,去老刘家,吃席面。
婶子屋里来,看锅里还冒着热气,闻了味道知道是在蒸寿桃,就把手中红布包裹的寿礼递给柔儿,让她小心拿着,人就凑了过来。
“要蒸好了?”
福福摇头,她还特意准备了个篮子,篮子里铺着红纸,红纸上放了盘子,等着寿桃一出锅就放进去,再寻个盖子盖好,希望到了南村那边,没凉透,有些热乎气。
“婶子瞧瞧,”见福福要掀锅盖了,一边示意柔儿拿着寿礼远走,一边凑到锅前,等着福福掀锅盖,要第一时间看清锅里的寿桃,“看看一出锅是什么样子。”
福福把锅掀开,散了锅里热气,一锅八个寿桃,蒸的活灵活现,在热气中如在仙境。
婶子连连感叹,惊呼不已。
福福上手把蒸笼提出来,放在锅台上,这下,去了朦胧的雾气,看的更真切了。
新出锅的寿桃白嫩,带着丝丝桃粉,底下的绿叶更是生动,衬的桃子犹如还在树上,带着丝丝蒸汽,朦胧雾里的,更是生动。
这一锅,福福带笑,实在满意。
苗苗也笑了,一直安安静静地苗苗,等寿桃一出锅,看了之后咧嘴就笑,高兴的不行。
等热气散的差不多,福福就小心的用筷子夹进篮中的盘子里,一个挨着一个,摆成形,放好。
再盖上小盖帘,铺上几层布包住,寿礼就准备好了。
益哥也从东屋出来,看了一早上的书,这会也跟着出门,去南村老刘家吃席面。
家里狗子,福福好个想,牵着它去了上院,等叫上德正娘,狗子就让益哥送到老太太跟前,让老太太帮忙看着。
这才,出发了。
德正娘也是准备的帕子,绣的柏翠松青,也是红纸包着,瞧着就喜庆的很。
眼瞅着到二月,天渐暖,风也清爽,日头暖洋洋的晒着,一行人,出了村子,沿着山间小路,朝南走,跨过沟沟坎坎,要走到南村。
行走的人,也格外的多。
都是去南村的方向,手上提着、拿着礼物,说说笑笑的,高兴的很。
走在山间林里,穿过一片片耕地,跨过沟坎,走过林子沟渠,福福全看在眼里,每一片地,整块的、边边角角的,肥沃的、贫瘠的,她都四处留意。
婶子她们知道多,一路遇到哪片地也说了不少。
哪户勤快,土地侍弄的好谁家懒散,这地啊,荒废了多少年月地多的连成片,地少的就边边角角,有一处是一处。
福福放眼望去,一处处,山间林里耕地多,未经开垦的荒地也不少,光秃秃的,在山坡、在沟坎,实在是有许多。
南村,离着还挺远。
等过了一户户人家,一个个小村子,热闹声就大了起来。
偶尔还有炮仗声,鼓吹声也渐渐明朗,人声、笑语,随着越到村前,也越听的真切。
南村,要比他们村子大上许多。
一近南村,地势开阔,耕地也规整,山间地里更是齐整,一块块,像是都有人在用心打理,和路上见的,差别很多。
“都是老刘家的,”婶子瞧出她好奇,边走边说,“这一大片啊,山那头还有,这远远近近好几个村子,都有老刘家买下的地。”
“多的很,”婶子说着,“那山啊,也是老刘家县衙里过了户,买了来的。”
福福看过去,一片连着一片的山头,婶子比划着,福福却看都看不全,“都是老刘家的,前些年就买了,说是找先生说了,那片山啊,旺子孙,就都买了下来。”
“如今说是要卖几片地,”婶子一边下着山坡一边念叨着,等下了山坡再走过一段小路,爬过前面的山头,南村就到眼前了,“年前的时候传过话出来,这会,也没动静了,不知道真假。”
这个,兰儿曾经说过。
“这买地啊,不着急,”婶子前头走,“等化了冻再张罗,就来得及。”
福福后面听了点头,嗯了声,应了婶子,几句话过后,一行人,就爬到山头,入眼,就是整个南山村了。
婶子一指,山下的一处宅子,真真的气派。
老刘家在村子东头,山上这边看,方方正正的一处院子,占地该有三五亩之大,院子层楼叠立,树木之多望都望不过来。
这会,刘家里外张灯结彩,挂满灯笼,搭好的戏台山上也看的真切,院子里人来人往,喜庆的很。
鼓吹声更是真真切切的传来,入在林子里,一声声的回响来了又去,也是有趣的很。
偶尔一声炮仗想起,山上听的更真实,几人山上站了好一会,伸手听了动静,几个媳妇婆子在身后,说说笑笑的也这边来,他们才往山下走。
福福还是头一次,有些看花了眼。
好奇,四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寿字,灯笼、对联、剪纸、红布、香桌遍地都是,一根根红烛燃着,人群你来我往,说着吉祥话。
刘家几个长辈大门口候着,见人来道声谢,接过礼,身边有管家模样的记着,喜庆祥和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