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又是过了几日,云蕙本是想到了恭州后,歇过几日便干脆带着家人离开这里,去到安全的地方生活。
只是前两日进了趟城,竟是发现最近检查分外严格,尤其对来自云台府的人格外谨慎,细细想来,应该是云台府百姓被屠戮一事而担心。
云蕙自己住在水都城八年,她倒是早就将自家的户籍迁到了那儿去,路引自然而然也换成了水都城的。
但自家阿弟的路引却实实在在是出自云台府,若说那府衙官兵一个个的将出自云台府的人问个一清二楚为了什么,其中原因十成都是担心云台府被屠杀一事有知情者活着。
毕竟那夜,大军撤得太匆忙,整个云台府虽说都被屠戮得一干二净,但谁知道会不会有漏网之鱼存在?
云蕙坐在屋内靠窗的榻席上,隔着厚厚的棉被,坐上去只觉绵软。
一旁还窝着两只小白虎,吃了几天的羊奶,身体开始慢慢长大起来,前两日抱在手里还能牢牢抱住它们全身,这两日便抱不牢了。
榻席中间隔了张小桌子,蕴香正规规矩矩坐在上边习字,虽写的歪歪扭扭,但好歹静下心写了两个大字。
“娘!”
这不,在第二字一旁,空白的地方被一滴墨侵染成一片墨团,显然是蕴香停笔一顿造成的。
云蕙有些迷茫的转过头来,一瞧便了然于心,刚要让她静下心来好好习字,外边何贵便瞧了门。
看他神情就知是有事来找自己,于是云蕙只好道:“算了,今日能拘着你写上两个大字已是不易,且先去玩会,待会回来继续。”
前两句时,蕴香满脸是笑,结果在听得后两句时,脸上便耷拉了下来,瞬时便有些想发脾气,但抬了抬眼皮瞧了云蕙一下,还是低着头,小声道了句知道了,就穿鞋跑了出去。
何贵这时也走了进来,云蕙起身走到了外室,请了何贵一道坐在了椅子上。
“何叔,外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何贵皱着眉,点点头,道:“刚才这个杏花村的村长来了我们庄子一趟。”
来了一趟?
云蕙微蹙眉头,她倒是未发现这村长到自家啊?但又想了想,应该是有什么事相求,估计人家何叔没把人放进来,不然,就按照她的感知,也能感觉得到人。
“是有什么事吗?”云蕙问。
“是有,不过这事我觉得不该我们出手,于是听罢便将他拦在门口没让进。”
就在今日,他们刚将大门安好,那厚重的木门,看着就比先前那个扎实。
何贵见云蕙没反应,接着又道:“最近几日,汇聚在城外的难民越来越多,进不去城不说,刺史大人更是半点表示也未有,哪怕在城外为难民搭个帐篷都无,那些难民又冷又饿了好几日后,见城内进不去,便朝着周围的村落而来。今日杏花村便有不少难民拥挤着闯进来,抢走了不少乡亲的粮食,这不,那村长见没法了,就求到了我们庄子上,想让我们想想对策,我想着前日你对我说的那事,未免多事发生意外,便拒绝了。”
从恭州回来,云蕙便找了个时机将自己在城内所见告诉了何贵,至于自家那个整天只醉心医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子,她想了想,便没告诉。
山下杏花村因为这些年租种云蕙家的上等水田每年收成都不错,又因为她给这些人少算了不少租子,这年年积攒下来,也是过的比别村要富裕得多。
因此,家家户户存粮自是不少,如此富足,难免会被难民盯上。
云蕙磕了磕桌上的杯盏,想了想,道:“外边的事,我们确实不欲多管,这些天里,应是少惹风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