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月缓了缓口气,接着说:“也知道大姐姐是盼着我们好的,但有的事情细细想来确实不能按着大姐姐的意思去办。之前我打断姐姐说话,确实是妹妹不对,望姐姐原谅。但这事儿姐姐迟早要知晓,本该早早便说与你听,只是我与二姐才下定决心,妹妹也是迫于无奈事急从权了。”
听完苏寒月的解释,苏天荷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将事情再将想了一遍。她缓缓回到榻边坐下,看着两个同胞姐妹。其中一人已经露出些花容月貌的端倪,就像小荷含苞时的亭亭玉立;另一个仍是玉雪可爱的模样,但目光中已经透出了坚毅。苏家的变故让她成熟并渐渐懂得思考的同时,也让两个妹妹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迅速成长。
或许,她们的决定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将每件事都想出如此透彻之下的决定。可这却令她感觉到了一丝难堪,她的成长居然比不过自己的两个妹妹。在她为能护住弟妹沾沾自喜的时候,他们却已经替自己找到了后路。
“最近我有些害口,本来还当是受了风,今日请了大夫来瞧才说是怀孕两月有余。”苏天荷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快速将事情说完便起身离开。她甚至不敢开口问两个妹妹以后的打算,她这个姐姐当得如此失职,她怎么敢问。只说将一开始便打算说的话说了出来,然后飞也似的逃离那个院子。只是说出那番话时的心境,却与一开始时截然不同了。
苏天荷怀孕之事镇远侯府已经阖府皆知,只是苏家两位姑娘年纪都小便暂时没人对她们提起。郭明之回来的路便收到苏天荷怀孕消息,只因同僚早早便定下今日之约不好推辞,草草的吃了几口便往家赶。
本以为回家后会看到苏天荷如花般的笑脸,院子里也应该是喜气洋洋的,没想到刚走进院子便发觉有些不对劲。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冷冷清清,与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郭明之大步进了屋子,屋里点着一盏灯,豆大的火光照不清苏天荷脸的表情。她的脸掩映在黑暗中,人斜斜的靠在炕桌边一动不动。
这么冷的天,她又才怀身子,如何不躺着去,还坐着一动不动?
难不成是因为他回来晚了?不是早早便与她说过了,同僚之间的应酬,总不能老是推掉。
“怎么坐在这里,见着我进来也不出声?”郭明之将奄奄一息的灯火重新拨亮,好声好气的问道。
“我是不是很蠢?”郭明之怎么也没料着苏天荷一开口居然会说出这么句话来。
就着灯光,郭明之细细打量苏天荷。曾经他所喜爱的飞扬气息全无,取而代之是满室的自我否定。“怎么这么问?谁对你说了什么吗?”郭明之靠着她坐下,伸手揽住她的肩轻轻晃了晃。
若说是谁说了什么难听了,无非就是那些个妯娌了。以后他们这一房总是要搬出去了,现在这时候少不得忍一忍,其实也不必往心里去的。
苏天荷摇头不答,只是一径的情绪低落。
郭明之见问她也不说,只得起身出去,将她的丫环叫了过来,问了今日之事。
苏天荷去找苏家姐妹的时候丫环是守在房门外的,并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从那边回来以后苏天荷就成了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