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骑兵就这样随着苏兴德出了关,马蹄扬起的烟尘如雾般将他们的身影全部笼罩其中。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林青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爷爷,您说苏指挥使还能回来吗?”林青终是没忍住,将这不吉利的话问了出来。
“能,一定能。有你爹爹守着他,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林老斩钉截铁的回答。
“什么?追击鞑靼军出关了?”苏寒月一听苏问蕊哭哭泣泣的叙述此事,便顿觉不妙。本以为想了这许多办法应对鞑靼入侵,苏兴德应该不会有事了。却没料到,临到了最后还是出了事。这该死的张高澹,苏寒月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更问清了是谁派苏兴德出关的,心里将张高澹家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遍。
可这样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等她知道林文盛跟苏兴德一起去时,苏寒月便让人拴了马车,匆匆忙忙的去了林家。
都说穷寇莫追,明知这一趟凶多吉少,那挨千刀的张高澹偏要让苏兴德去追。害得苏寒月精心设计的“保卫苏家”之作战计划化为泡影,更让苏兴德的生死未来变得扑朔迷离。
“听说你爹也跟着我爹去了?”苏寒月跳下马车,气喘吁吁的拉着林青问。
林青很淡定的点头应道:“是。我爹说他若不去,苏指挥使必然凶多吉少。”
“那他去了是不是就能救我爹回来?”苏寒月就想知道林文盛到底有多少把握救下苏兴德。
林青摇头道:“我爹只说,他去了至少能保住苏指挥使的性命,并无其他。”
虽然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只要苏兴德能保住性命便能想办法回来,那她是否便不用这样担心了。
苏寒月稍微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林家的门坎。刚刚因为急着问,苏寒月一把拉住来开门的林青,两人在门口一内一外的站着说话。这会儿,苏寒月坐在门坎,林青也迈了出来同苏寒月并排坐着。
林青比苏寒月大好几岁呢,现如今已经抽高了不少,只是还比不林文盛而已。但声音已不知不觉带了些沙哑,偶尔夹杂着男子的低沉。
“我爹爹说了,若他半月之内未归便是往鞑靼的王城去了。爷爷说,若是那样,我便要跟爷爷同去鞑靼王城接应他们……”林青如同拉家常般述说着林老的计划。
“你们要去……”苏寒月眼睛瞪得老大,声音拔得老高,刚说了几个字便发现此事不宜宣扬,忙压低声音道,“……要去鞑靼王城?”不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吗,为什么还要回去?
林青难得的伸手抚了抚苏寒月的头,叹了口气道:“总不能留爹爹一人在那里,一家人就该在一起的。”随后目露不舍的看了她一会儿,“你为何还这么小呢,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什么?”苏寒月不解的看了林青一会儿,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渐渐不语。
看到苏寒月的反应,林青有些惊讶,轻声的问:“你知道我的意思?”
苏寒月眼睛一转,把头一歪,“你是甚意思?”她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她实在没料到自己才七岁而已就能“招蜂引蝶”了。
林青被她一噎,脸顿时胀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对峙了半晌,林青从怀里摸出一块儿黑色的玉石递给苏寒月,“这是我家祖传的,是太奶奶当初被掳时的贴身玉佩。后来她给了我爷爷,爷爷又把它给了我爹爹,这次爹爹离家前将它留给了我。现在,我把它送你。”
“这么珍贵的东西,我可不能收。”苏寒月坚持不要。开玩笑,要收下了那不就是答应了?这个时代的人是最注重这些的,她才不想这么早早的就把自己订给人了,而且还是个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面的人。他们若真是去了鞑靼王城,也许这辈子都无法与苏寒月见面了。她可不想学那些把自己一辈子都给搭的贞节烈女,就为了给自己混个好名声,立个牌坊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