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有点光亮,但天已经变成了茶色。这种颜色恰好是最蒙昧不明的,看东西最是模糊。鞑靼军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动是最明智的,只是他们不知道苏兴德有望远镜,若是知晓便应选择天黑尽的时候再出动,那样望远镜的作用比起现在会小很多。
鞑靼兵排成单列以蛇行的方式向前推进,攻击目标很小,而且他们不停弯曲转向也不利于弓箭手瞄准。
“他们已经来了,就在咱们预先说的那几个点。”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的诱敌计划成功了。宋千户忍不住的兴奋,握紧了手里的望远镜。那是苏兴德给他的,本是作为两家的订亲信物,后来订亲信物另送了,这架望远镜苏兴德也没要回去。
“传令下去,别轻举妄动,等来了再收拾他们。”苏兴德下令道。
等传令兵走了,宋千户问:“真的要让我儿媳妇去?”
苏问蕊已经按着苏寒月的计划来了城楼,并将计划对苏兴德说了。苏兴德没犹豫多久便同意了,让宋千户派人照看着。他还要指挥呢,怕到时候顾不苏问蕊。
宋千户自是让宋信成来照顾苏问蕊,只是这毕竟是在打仗,让个女孩家的来真的合适吗?
“她是个机灵孩子,不会有事的。”在未来的公公面前,苏兴德自是多说苏问蕊的好话。“况且不是还有丰年照顾她吗,不用担心。”
见苏兴德丝毫不放在心,宋千户无奈,只得叮嘱又叮嘱宋信成,一定要把自己未来媳妇照顾好了。要有什么闪失,可就只能自己担着了。
“你真不该来的。”这时,在城楼,宋信成也与他父亲有着同样的想法。这么危险的地方,怎么能让自己媳妇跟这儿呆着呢。
“你呆得,我自然也呆得。”来之前她还很紧张的,等真到了城楼,想起苏寒月的叮嘱苏问蕊反倒不紧张了。她学着苏天荷平日里混不吝的样子说,“我来这儿又不是为了玩儿,还不是要做正事的。”
宋信成少与女孩儿打交道,以前只知道苏问蕊性子爽利,会持家又有主见,但始终只将她看成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谁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一面呢。
宋信成愣了半晌才说:“那好吧,你只管做你要做之事,总有我看着你的。只要有我一条命在,必会护你周全。”
没想到宋信成居然会无条件的说出这样的话来,苏问蕊有些感动,也有些热血沸腾。她相信苏寒月教给她的事定能成功,在府里已经演练好几遍了,早已烂熟于胸。她用力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男人对女人的依赖总是没什么免疫力的,特别是对将要成为自己媳妇的女人更是如此。被苏问蕊这样的相信,宋信成的脸腾的红了,有些激动的说:“你是我媳妇,除了我,也没别人啊。”
“谁是你媳妇。”苏问蕊的脸也红了。还没嫁呢,怎么就媳妇媳妇的叫了。真是的,要是被人听见可不就臊死了。
正在两人打情骂俏的时候,鞑靼人已经摸了城墙。
苏兴德一直让人按兵不动,鞑靼人还没来得及庆幸这次将要偷袭成功,硫酸液体已经趁着夜色洒到了鞑靼人的脸,身。
片刻,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首领,咱们的人被敌军发现了。”有鞑靼人入营禀报。
“什么?”鞑靼首领名叫陆德惠,是鞑靼的一名大将,颇为勇武,也算是鞑靼将领中较为有智谋的大将之一了。只是这次遇到了苏兴德,更碰了在后面出谋划策的苏寒月,其实陆德惠败得也不算冤枉。
“怎会如此?”陆德惠惊怒。
“原来那贴白纸的瓦罐全都装着那毒水,咱们被骗了。死的虽不多,但伤者大半,几乎都是在眼睛。”禀报的人哭喊道。他也受了伤,一只眼睛跟半张脸全都毁了。
“混蛋。”陆德惠一脚踢翻了面前的长几,吼道,“来人,鸣金收兵。”这样大的损失,叫他回去如何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