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月这才明白,哪是女先生放过了她,明明就是她借着女先生得病偷溜了的。
“女先生因着病耽误了你的课程,妹妹猜等她好了,肯定是要替你给补的,否则就凭女先生的性子怎么过意得去。”苏寒月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天荷的心情顿时便不好了,闷闷的半晌不说话。
苏天荷不说话,苏寒月乐得清静,拉着苏光启细细的问:“告诉姐姐,谁让你去抓鱼的?”
苏光启虽然顽皮,但非常听苏寒月的。苏寒月曾告诉过他,不能去碰那个种着荷花的水缸,更不能去抓里面的鱼。苏光启应了,只要他应了便能够做到。所以,一定是有人告诉了他什么,否则他是不会伸手去缸里玩水的。
“还有什么可问的,这种事哪种用人教。”苏天荷还没从苏寒月给她的打击里缓过来,说话时口气不太好,音量也很大。
苏光启被吓得往苏寒月身后躲了躲,瞪着大眼不敢开口。
“大姐姐,你吓着他了。”真是的,向女先生学了这么久,怎么还学会不淡定呢。女先生那处变不惊的气势,估计苏天荷是怎么也学不会了。
“他是个男孩子,怎么这么不禁吓。你也是,跟你说了别把他养得娘里娘气的,你自己瞅瞅。”苏天荷烦躁的发泄了一通,回昊月居去了。
苏寒月将苏光启从身后拉了出来,安抚他道:“别害怕,大姐姐不是不喜欢启哥儿,是因为病了才那么说话的。”
俞春梅在一旁听得嘴角直抽,有这么骗孩子的吗。
苏光启点了点头,表示懂了。
本来苏寒月是打算把指使苏光启玩水的人找出来的,被苏天荷一打岔,便也没有再问下去。
果然,半夜时苏光启再次烧了起来。苏寒月被苏光启的乳母叫醒,派了俞春梅跟管家一起去请周大夫过来瞧瞧。
苏寒月担心乳母一人照顾不过来,便披了衣服去碧纱橱里陪着苏光启。
苏光启年纪小,会说的话也不多。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嘴里吐出几个字,“嬷嬷”、“水”、“鱼鱼”……
苏寒月皱了皱眉,想再问,苏光启又不说话了。
很快周大夫便被请来,诊断以后说是受了凉,喉咙臃肿,开了一大堆药让熬着喝。
苏寒月一听便知苏光启就是玩了凉水,受了寒,扁桃发炎,咽喉肿痛。若他身子好些,只是玩玩水,衣服也没湿,应该不会受凉才对。偏他身体底子弱,只要受了一点凉便严重得紧。
因为请周大夫来府,响动大了些,苏兴德被惊动了,苏问蕊、苏天荷也知道了。三更半夜,一大家子全都守在苏光启床边。
“周大夫,听说我们女先生也病了,到底得的什么病?”苏寒月抽了个空问道。
周大夫捻须笑了笑,“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气血不足而已。女人家,多少都有些。”
原来是每月那几天,苏寒月秒懂,点了点头不再问。
倒是周大夫,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出门时正巧碰兰嬷嬷进来,周大夫向她施了个礼便离开了。
“老爷呀,要老奴说,这三小姐毕竟是个孩子,如何照顾得好四少爷。这乳母又年轻,眼见着是个不经事儿的。四少爷这一月都病几回了,还是照顾得漫不经心的。以后身子能不能好全靠着小时打底子,若现如今不把底子打好,以后要如何呢。”兰嬷嬷一进来便一通说,说得一屋子的人都静了下来。
苏寒月等她说完,笑了笑道:“照兰嬷嬷这说法,小时候身子不好的,就算长大了也是短命鬼了?”不等兰嬷嬷反驳,她又道:“早知兰嬷嬷医术这么高超,刚刚也不用去请周大夫了,让兰嬷嬷来看多好。”她已经不想再忍了。本来她觉得在这样的时代,女人生存不易,苏兴德既然养得起这么个家也不在乎赏兰嬷嬷一口饭吃。可这老女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事儿,苏光启这次生病指不定就是她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