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便有一个愿意教自己武艺的,那便不必踏破铁鞋了。
即使他是自己的灭门仇人,又能怎么样呢?
既然他已经有所悔悟,那便给他一个被自己利用的机会吧,便当是给他自己赎罪了。
况且,他与自己还有着同样的仇人。
寒月,今天起,你便要狠下心来了!
火一点一点,慢慢的跳跃着,忽的一下子窜的老高,映在寒月的脸……
第二日,冯翰林却过来了。她看到他,便忙熄灭了那火。那老者看看她,又看看他,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冯翰林喊着:“多谢前辈赠药!在下并无心打扰前辈,只是眼下委实找不到出去的路,还请前辈明示!冯翰林在此多谢前辈了!“她并不回应,只是冷漠的脸却带着一些悲哀,他终究是不记得那墨玉了。
冯翰林喊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生谨记在心。晚生多有打扰,便就此别过了!“她看着他的背影,却再也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她看着他和她一路嬉闹着,找到了出口。她也很开心,真的。
她不用自己再费力的找了,冯大哥还是帮她做了一件事,不是么?
虽然这件事并不是特意为她做的。
那她就不用觉得有什么亏欠了吧!这样挺好的!
那老者看着失魂落魄走回来的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叹了口气,说道:“这里有些吃的,你暂且吃了吧,稍后我们便开始练习了。“她不说话,只是木然的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
那老者看着她,又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去了。
那日之后,她便开始发了疯的开始习武。那溶洞里不分白日黑夜,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在练武什么时候在休息,只是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满满的都被练武塞满了,再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比如,她曾经的冯大哥。
老者名为聂立轩,她便叫他先生。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她想,也许他便是书亮的父亲吧,竟然两代人都来折磨自己,倒真是与这家人有些不共戴天之仇了。只是她并不想告诉他,他儿子还活着,而且代替他成为了天下第一杀手情报楼断望阁的楼主。
不过,若是书亮真的是楼主,想必背后更有着司空宏的支撑吧!她看看先生,心中暗想道:没想到你的儿子也有认贼作父的一天吧?这便是报应,这比起他已经死去,哪个会让你更好受些呢?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脑海中的邪恶竟隐藏的这么浅,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可是她的心中却一点都不开心,她只是觉得悲哀,这恨意一代一代的传下来,竟压得自己心中如此沉重。她有些想逃,但是每次一有这个念头,她便会看到曾经梦里的那双凄绝惨绝的眼睛盯着自己,这些日子以来,那个梦开始越来越频繁的出现了。她这才知道,那双眼睛,便是注视着自己的苏氏一门的所有生灵的。
她苟活了一十六年,如今天安排她知道了真相,便是告诉她,时候到了,你不能再躲了。
所以她便必须要去面对。
她对先生还算客气,先生便不再拘谨,仍与她逗笑,教她习武,也是极为尽心。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他似乎不是仇人,而是一个长者,一个古怪但也有着沧桑的长者。但一旦这样想了之后,她又会告诫自己,他便是灭了苏氏一门的刽子手,自己如今不过是利用他而已,自己如此想来,倒真是有些大逆不道了。
其实或许有时候她做不到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去想这个问题,她总是很随意的和他相处,但是却是保持着淡漠和疏离。也有时候她会很想去问他自己的父母兄长长的什么模样,但是却终究问不出手,因为他是刽子手,怎么会去注意这些呢?
偶尔有时候她的脑海里会映现出那天冯翰林和那个**女子出现时的情景,会觉得心里一痛,但是面却会无声的笑着。那笑从内而外泛着苦涩,令观者心疼。
先生已经猜到她与那男子的关系,看她如此,每次便都是叹口气,转身离开。
而关于习武,寒月到的确是一块好苗子。然而在最适合习武的年龄,她却没有一个严格的环境来敦促。不过,聂立轩却对这个事情没有过多的担心,他对他几十年的内功心法还是很有自信的,便悉数传给了寒月。
“所谓内功修习,讲究的便是气血放松,意识合一。登正果者,其初基有二:一曰清虚,一曰脱换。能清虚则无障,能脱换则无碍。无碍无障,始可入定出定矣。知乎此,则进道有其基矣。而所谓清虚脱换者,是谓易筋洗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