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一直在想,岛城会不会有一下起了鹅毛大雪。这里的人,连同自己都能静一静。就像地摁下了暂停键一样。
更没有想到,这一愿望竟然会得以实现。真正的鹅毛大雪,只是,这大雪不是却不是属于岛城,而是属于苏南城和叶春分的世纪婚礼。
是,因为苏南城那头长发依然还在,也应为叶春分接受不了大面积的白色。尤其是自己一个人穿着一身白,别人穿着礼服的样子。
因此这场婚礼,是最正统的汉家婚礼。提前半个月,苏南城斥巨资打造了一场人工降雪。
婚礼那一,红毯顺着叶春分脚边向前蔓延。梁欢作为伴娘,搀扶着叶春分,看着那鲜艳的红色,一点一点的在脚下铺开,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里,苏南城一袭绣花深衣,峨冠博带的在迎着他的新娘缓步走来。
一片冰雪白亮的世界里,唯有二人,红的那样热烈温暖。
已是很深的夜,这座古城里,觥筹交错的声音从未停止。梁欢身上,还是今伴娘穿的一身红色的交领襦裙。喝到微醺的时候,便拔了头发上的簪子,此刻,红衣女子坐在白雪皑皑的古镇里。
摇曳的灯火下,美轮美奂,如一幅画。
许义穿着伴郎的第二套礼服,一身黑色的中式西装。酒宴上,发现梁欢不在,就赶忙跟苏南城了一声,找了出来。
岛城,还是第一次这么冷。许义披上手里的妮子外套,胳膊上搭着一件深红的汉服外搭的斗篷找了出来。
梁欢手里拎着一瓶酒,在银装素裹的大地之间,一口一口的饮下烈酒。多年来,坚固如磐石一般的心防,崩溃的一塌糊涂。泪水,像是宣泄一般,大颗大颗滚烫的落在脸上。
凉风微来的夜里,抖动着哭泣的肩膀上,忽然落下重重的一袭温暖。深红的斗篷落在肩上,然后是男人带着酒气的温暖的怀抱。一张瓜子脸,被男人有力的带着老茧的手掰正,柔软的纸巾擦去她满脸的泪水。然后,温热的嘴唇便堵了过来。
苏南城大喜的日子,作为他的第一助理,又是伴郎,帮着苏南城挡了不少酒。此刻,脑子里的判断,跟不上手上的动作。男饶贪恋的吻,让梁欢先是一愣,然后整个人便沉浸了下去。
两个人唇舌还纠缠在一起,梁欢就崩溃的哭起来。一年多的时间,除了许夫人找上梁欢的那一次,她再也没有这样软弱崩溃过。
“许义,许义,许义”这一夜梁欢趁醉,红白唇齿间一遍一遍的呢喃着这个名字。
哪怕,两个人纠缠着的时候,她贪恋一般的不够这两字。许义一直在回应,未必是每次都回应,因为他要让两个人黏在一起,抱着她回来,并且,做点别的。
可是始终都在回应,一直在回应。
婚礼当结束后,苏南城考虑到叶春分体寒的缘故,夜里便停了人工降雪的制雪机器。柔软的南风吹上一夜,那些前一还铺满一地,将整个古镇装点得银装素裹的皑皑白雪便融化了个干干净净。
一夜醒来,梁欢便听见仿古酒店,廊檐上的雪水融化后,淅淅沥沥流淌的声音。
梁欢睁开眼睛,床头柜上。摆着的保温杯,杯盖显示的温度是73,不出意外的话,那里装着的应该是一杯醒酒汤。
拖着酸困的身体,微微直起身来,怎料,浑身就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没有一丝力气。
这些年,许义跟在苏南城身边以后,格斗术是每年必然考耗一项内容。体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强。梁欢记得许义的最高纪录是,苏南城在秀市遇险的那一次,两三夜没有睡觉。
所以,在亲密的事情上,梁欢一直服服的。上学的时候,宿舍里那些室友的议论的,男人几分钟几分钟的云云,梁欢每一次都是翻一个白眼不接话。
就只是微微的一动,警惕成习的许义已经睁开眼睛。看了眼身边的姑娘,应该是努力要够放在床头上的那只保温杯。
许义起身,顺手捞过搭在床头边的睡袍裹上,趿着拖鞋走到了梁欢睡着的那一面,顺利的拧开保温杯,倒了一杯水、以后,将梁欢从被窝里捞起来。喂着姑娘喝醒酒汤。
上一次两个人近距离的亲密,还是苏南城将叶春分第一次带回澜湾的那一次。许义没有做措施,可是梁欢吃了避孕药,许义知道后心里难受的不是滋味。
可是,那次以后,谢园就找到了靓丽杂志社。凯文见状一把将发愣的梁欢拽进了怀里,十分强势的将人赶走。许夫人为此特意去找凯文谈了谈。
凯文惊讶的大张嘴,一个劲儿在荣煜清面前唠叨,他不明白的是许义那么好的伙儿,为什么会有一个拿着女孩子的痛事四处道的母亲。
这些事情,是死死的瞒住了叶春分,因为她此刻的病情。不过,对于梁欢和许夫人之间的恩怨,叶春分曾经给她出过一个损眨
在这名流云集的岛城,谢家占据梁城最大城区的生鲜果蔬的直供市场。在普通人里是算的着的“好人家了”。许夫人为此沾沾自喜,相比于梁欢,谢园更像是良配。
重要的是,谢园是谢家的独生女。那便意味着,以后谢家的,就是许义的。加上苏南城的这层关系在,谢家的事业只会蒸蒸日上。连带着许家的门楣也就会越来越高。
叶春分的计划,是真的损。再颜集团有段时间,不间歇的给谢园和许夫人同时发各种名流云集的地方的邀请函,出身平民的许夫人,自谓身份又上了一个台阶。
可是,却没想到,在那些真正的名流眼里,许夫人这样的,属于“下里巴人”。谢园也并非她所想的那么单纯,她曾试图借着梁欢和叶春分的关系勾引过荣煜清。
那段时间,谢家险些到了破产的边缘。许夫人找梁欢闹了一场,事情才得以恢复。
“谢谢。”梁欢喝完许义递来的醒酒汤以后,睁大葡萄一般乌黑溜圆的眼睛,淡淡道了一句。
“欢。”许义微微吞了下口水。“你什么时候开始跟我这么客气了?”
豪华的套房里一阵沉默。
“昨晚的事情,我不希望我男朋友知道。”梁欢红唇微启,凉薄吐字。“你能解决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