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台衙门角落的厢房中,一盏枯黄的油灯用微弱的荧光,照亮着整个久无人住的房间。
张堂文站在一张落满尘灰的木桌旁,默默地看向在床抱膝而坐的钱玥娥,“谢老道的话...你觉得有希望么?”
“有,机会却不大...”钱玥娥望着那盏油灯,轻轻地叹气,“守城,是他的天职所在,若想要他放下刀兵,就像让他舍下这一生的荣耀一样。若是没有这些,对于谢老道来说,和白来人世有什么区别...”
“几十万条人命...”
“但就像谢老道说的那样...战火,不是他引到南阳城的...”
张堂文的耳畔,又响起了谢宝胜那冰冷的话语,那掷地有声的控诉一般的语调,再一次狠狠地戳进了张堂文的内心中。
“若是说不动他...你我,便是自己送门的砝码!”
“以谢老道的秉性,他未必会把我们和杨鹤汀当做砝码。砝码,是谈判时才有用的,可谢老道,似乎并没有谈的意思。”钱玥娥昂着头,望向屋顶的蛛丝,“我猜...或许祭旗,留了我们的位置。”
张堂文莞尔一笑,呼出的口气吹得油灯那微弱的火苗轻轻摇曳,把钱玥娥本就曼妙的身影,照得灵动了许多。
张堂文望着墙,钱玥娥的影子,竟是出神了。
屋外的寒风吹动着枝叶,白茫茫的雪都还没有化去,对于平日都身处暖墙中的张堂文和钱玥娥来说,痛彻心扉的寒意,让他们丝毫没有了困意。
“冷么?”
“冷...”
张堂文缓缓地解开棉衣的扣子,却被钱玥娥伸手按住了,“我穿了,你怎么办?”
“你毕竟是女子...”
“你还是个老头子呢...”钱玥娥板着脸说完,却是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张堂文也是尴尬地笑了笑,坐在床边,轻轻地搂住了钱玥娥,希望可以用相互依偎,用体温,去让她更暖和一些。
钱玥娥靠张堂文的身侧,望着又登跳跃的火苗,轻声问道:“你是几时知道我是女人的?总归不是我在汉口换衣服那次吧?”
张堂文讪笑着看了钱玥娥一眼,“你又是几时扎的耳洞?虽是常年不戴耳饰了,针眼倒是还没长住。”
“亏你眼尖,单凭个耳洞,就认定我是女人?京城里的浪荡子,也多有佩戴女人首饰的,你就不想想?”
“想了【】,可是一看见你的脸...我就...”
“就怎样?”
“就想入非非,魂不守舍,心旷神怡...”
钱玥娥噗嗤一下笑了起来,抱着双膝的身子都跟着颤动了,“你这说辞...倒是第一次听着...我还以为你生就是个板着脸只知道规矩的大老爷,柳姐姐跟我说你当年的事儿,还道是你都给了她,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张堂文心中一热,便要转脸过去亲,却被钱玥娥两指拦住了,“你倒心急的很,早些时日干嘛去了?我宿在柳姐姐房里不睬你,你便真端着架子也不寻我,我还以为你真就是没了心思呢!”
“毕竟我摸不透你的性子,我也不稀得用强...”
“那...若是我就天生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主儿呢?”
张堂文审视着钱玥娥在烛光下愈发闪亮的眸子,胸中的火焰似乎一下子被点燃了,他伸手抓住钱玥娥的双手,分开两边按了,探头前便是一阵不管不顾地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