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孤零目光一闪:“我不喜欢刀。”
香飞雨道:“我喜欢。”
刘孤零道:“你既然喜欢,就尽管拿去。”
香飞雨道:“可是,我用的是剑,不是刀。”
刘孤零道:“你岂不是过,你懂刀吗”
香飞雨回答道:“懂刀的人未必一定懂得用刀,就象是老乡懂得吃菜,却未必懂得烧莱的道理一样。”
刘孤零凝视着他,忽然长叹了口气,道:“我已不再用刀。”
香飞雨目光如电,突然厉声喝道:“难道自当年衡山一战之后,你连碰一碰刀柄的勇气都已消失”
刘孤零忽然打了一个寒颤。
“衡山一战……衡山一战……衡山一战……”他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一直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香飞雨冷冷道:“那一战你与霍十三刀只是战成平手,又没有败在他的刀下,你根本就不必耿耿于怀。”
刘孤零苦涩地一笑:“他只是我的师侄,但却能与我战个平手……”
香飞雨闻言,道:“你们本来没有什么仇恨,只不过是为了一两句意气之争的话,才出手一战。”
刘孤零道:“那时我以为必可稳操胜卷,但却仅仅战成平手。”
香飞雨道:“这事早已成为过去。”
刘孤零道:“无论怎样,我已不会再用刀。”
香飞雨道:“难道你已忘了杏杏”
刘孤零默然半晌,缓缓道:“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当然不会忘记她”
香飞雨道:“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打算为她报仇”
刘孤零一听,眼睛渐渐变成死灰色,道:“你找我的目的,就是要我重新踏出江湖,为杏杏报仇”
香飞雨道:“你不想还是不敢”
刘孤零叹了口气:“不是不想,也不是不敢而是我已不再用刀。”
他的目光又落在那幅百鸟图上……
三
灿烂的阳光,正斜照在这一把文王紫玉刀和百鸟图之上。
刘孤零望了文王紫玉刀一眼,又再望着那幅画。
这幅画花费了他不少心血,就算用“呕心沥血”来形容,也不能算是过份。
但刀呢
他在刀法上所下的苦功,又岂是别人所能想象得到的
刘孤零仿佛在发呆。
就在他目光再度落在文王紫玉刀的时候,香飞雨突然亮剑向那幅百鸟图上挥去,剑快如风,眼看这幅画立刻就要毁掉。
但刘孤零的手已把文王紫玉刀拨出,而且立刻挡住了香飞雨的剑。
香飞雨这一剑绝对不慢,而且事出突然,但刘孤零仍把这幅画保住。
铿!
刀剑相交,香飞雨的身子向后连退三步。
刘孤零脸上的神态变的很奇怪。
香飞雨吸了口气,道:“你没有忘记刀,你的刀法仍在!”
刘孤零喃喃道:“不错我没有忘记刀,我的刀法仍是第一流的。”
香飞雨忽然跪了下来。
“你一定要为杏杏报仇!”
刘孤零闭上了眼睛,思索了很久很久,才缓缓道:“你站起来。”
香飞雨道:“岳丈若不答应,我宁愿跪死在这里。”
他这人虽阴险毒辣,行事不择手段,但对刘杏杏所付出的感情却是丝毫不假。
刘孤零终于把他扶起:“我答应你,为杏杏报仇。”
香飞雨咬紧牙关,道:“我要穆乘风尝试死别的滋味。”
刘孤零已明白他的意思,道:“你要先杀白盈盈,才再杀穆乘风”
他虽然一直隐匿在茅庐之中,但对穆乘风的事居然也知道不少。
香飞雨冷冷一笑,道:“除了白盈盈之外,我还要另一个女人死!”
刘孤零目光一闪:“她是谁”
香飞雨道:“海三爷的女儿。”
刘孤零瞳孔急衲:“你要杀海飘”
香飞雨咬了咬牙道:“无论是任何一个女人,只要她和穆乘风有半点关系,都要杀!”
刘孤零道:“她可是个无辜女孩。”
香飞雨冷笑道:“杏杏又为何尝不是无辜而死”
刘孤零长长的叹了口气,喃喃道:“我本已厌倦江湖,厌倦炼,但为了杏杏,为了你是我的女婿,唉……”
到这里,桌上的百鸟图突然被挑起来,挑起这幅画的就是刘孤零手里的文王紫玉刀,画在半空,刀光急闪。
一蓬刀光,几乎把这幅画完全遮盖住了,刷!刷!刷!
刘孤零的刀法仍在,他仍然“宝刀未老”。这幅花费了他无数晚上才完成的百鸟图,就在文王紫玉刀下化为碎片。
仇恨确是一种力量,而且这种力量实在太可怕……
这两个充满仇恨的人,正在计划怎样杀死昔年中原第一名侠白坤雄的女儿,和海星堡堡主海三爷的独生女。
白坤雄既是中原第一名侠,也是铁鲸门的总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