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小师妹就是在这个权贵圈子里混出来的，即使再没脑子，这种事君之道也已经成了她的本能。
于是程无心就让卫襄赶快去，一定要抢在永和郡主之前，而她也跟卫襄允诺，一定会在家里照顾好卫襄的子民的。
府里有一条人鱼，卫襄出门其实是不安心的，此时得到了程无心的允诺，她终于安心地带着尉迟嘉出了门。
而去往皇宫的路上，卫襄果然就见到了永和郡主的车驾也在前往皇宫的路上。
“哼，跟我比快，不自量力！”卫襄冷哼一声，拽着尉迟嘉的袖子，加快了脚步。
虽然不能直接在皇宫门口飞，但是健步如飞还是没问题的。
卫襄拉着尉迟嘉潦潦草草的跟守卫宫门的侍卫们打了个招呼，两人就直奔皇帝的御书房。
等到永和郡主求见的消息被报进来的时候，卫襄已经跟皇帝讲述了一遍来龙去脉，并且把鲛人描述成了天地间的灵物，不能随便捕捉，而且是谁捉谁倒霉的那种。
“……姐夫，不是我要吓唬你，实在是这鲛人和那些什么白鹿啊白虎啊不是一个档次，要是把它们捉起来，老天爷真的会不高兴的！”
“真这么严重？”皇帝半信半疑，听得战战兢兢。
“真这么严重，要不我们仙门弟子什么灵兽都捉过，为什么偏偏要放着鲛人从来不敢动呢？”
卫襄煞有介事地说着，把皇帝唬得一愣一愣，皇帝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虽说在皇帝心中，自己这个小姨子是个特别不着调的人物，但是她毕竟是修仙的，关于仙门之事，她说出来的总比那些和尚道士说出来的要靠得住。
而永和郡主……除了勉勉强强嫁给贺兰恪，她又为大周做了什么？
而且没做什么就算了，现在还来给大周招祸！
所以一听永和郡主来了，皇帝想都没想就命人把送回去：
“把她送回去！告诉她，好好在家里反省，再敢私下胡作非为，休怪朕不看贺兰恪的面子，把她扔去诏狱！”
宫门口眼巴巴等着的永和郡主一听完这话，简直是惊呆了——皇帝怎么就扬言要把她扔去诏狱？就算是她私自捕捉到了鲛人，这也不是什么大错吧？
不服气的永和郡主自然是不肯回去的，连声问传话的侍卫：
“你会不会是听错了？你一定是听错了，那可是鲛人，传说中泣泪成珠的鲛人啊，难道皇上就不想看一看这鲛人长什么模样吗？”
这……侍卫有些犹疑，回过头来把这话原封不动地传给了皇帝。
皇帝的不耐烦已经到了顶点，直接挥挥手：
“去，领一队人，直接围了她的郡主府，围上个十天半个月，别再跟朕传这种废话！”
开玩笑，既然鲛人捉不得，他闲着没事儿看鲛人干什么？
襄襄已经说了，鲛人泣泪成珠只是讹传，只有几百年一出的鲛人大巫才能泣泪成珠，而且成了珠子又怎么样？和海螺里长出来的有区别吗？
所以，他一点儿都不想看鲛人，好奇心害死人，他又不是不知道。
侍卫见皇帝已经不耐烦了，只能老老实实跑回去，把这话又转述了给了永和郡主。
而皇帝这次的旨意，对于永和郡主来说，不啻于是天雷滚滚——
这等于是直接把她最后的脸面都给撕了啊，从此长安城人人都会知道，她惹了皇上不高兴，皇上都派人围了她的郡主府了！
那么下一步，会不会是抄家，入罪？
永和郡主终于知道害怕了，一个字的废话都不敢多说，爬起来利利索索地走了。
皇帝才有心情请教卫襄这鲛人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卫襄当然是表示自己愿意肩负重任，将这鲛人送回南海，顺便在南海多留些日子，为大周祈福。
至于自己已经做了南海的海神娘娘这件事，卫襄思来想去，到底没敢跟皇帝说。
想想看，皇帝是天子，却还只是个凡人，你一个皇后的妹妹，却成神了，万一皇帝想不开生出别的心思怎么办？
毕竟卫襄如今对人性还是有着非常深刻的认识的。
皇帝一听，感动得简直要哭了：
“朕就知道，还是襄襄靠得住，还是襄襄一心为了大周，为了朕着想！”
当然，皇帝也不是白感动的，将自己的小金库搬出来，让卫襄随便挑赏赐。
自小在富贵窝里长大的卫襄看着皇帝珍藏的那些珍宝，并没有觉得特别稀奇，但是为了给皇帝面子，让皇帝安心，她还是中规中矩地挑了一块佩玉拿走，并且感激涕零地叩谢了皇恩。
送鲛人回南海的这件事情一确定下来，皇帝心里总算是安定了下来，又说起永和郡主交给卫襄的那批人。
“从前看着永和虽然骄纵了些，但总归是宗室郡主，骄纵些也无妨，如今看来是越发胡闹了，那些人襄襄你直接交给大理寺审讯处理吧。”
“皇上说的很是。”卫襄附和了一句，却又转了话头问起皇帝另外一件事情：“对了，姐夫之前说要查出那个在茶馆纵火，最后又栽赃给我的幕后黑手，现在查的怎么样了？”
“这个嘛……”
说起这个，皇帝既头疼，又觉得脸上无光，但事情还是得说明白：
“襄襄啊，朕也命人好生查过了，但是呢，查来查去，只能查到当日你踹门之后，那几家茶馆的大堂就自动起了火，而且是一瞬间烧起来的，这事儿……朕觉得吧，还是托你蓬莱的那两位师姐师兄查一查比较好。”
“居然连皇上您亲自下旨都查不到……臣女明白了。”
看来幕后黑手肯定不是普通人，至少，应该是和仙门有些关系的。
卫襄心里有了数，也就不再为难皇帝，利索地带着尉迟嘉出了宫。
“尉迟嘉，你有没有觉得，这事儿可能和永和郡主捕捉鲛人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回公主府的路上，卫襄问尉迟嘉。
尉迟嘉却没有回答，而是侧脸看着卫襄，眼底有那么一丝丝委屈：
“襄襄，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嫁给我这件事了？”
“什么？”卫襄有点儿没听明白。
尉迟嘉垂眸解释：“你方才在皇上面前，自称臣女。”
臣女？
卫襄回想了一下，想起来了。
不过……
“你的意思是要我自称臣妇？可这样的话，我觉得我好老啊。”
卫襄感慨着，沮丧中带着点儿后悔：
“我错了，我不该这么早嫁给你的，我应该再等上一百年，等我成了老仙女的时候，我再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