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谁？”韩知非一脸茫然。
在他正准备再问一次的时候，程无心终于赶到，直直朝着那蓝衣女子抓了过去：
“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小师妹？！”
韩知非：……世上居然还有人能冒充得了小师妹，不要命了？！
那蓝衣女子听到身后的动静，闪身躲开，再看看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巨大凶兽，竟是不管不顾的朝着大殿内飞身过去！
“她不是小师妹，快抓住她！”
程无心一击未中，连忙大喊。
殿内的众人：啥？不是卫襄？
谁冒充卫襄？
不想活了是吗？
也幸好程无心这一声喊，坐在上首的德山老头立刻飞身而起，出手如电，制住了闯入殿内的蓝衣女子。
“师父，您这是做什么？我就是襄襄啊！”
蓝衣女子被德山老头捏着脖子，惊恐之下似乎难以相信，眼中流露出受伤的神色。
德山老头却根本理也没理她，手上丝毫没有放松，只看向跟进来的程无心：
“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冒充小师妹，这个人是假的！”
程无心话音刚落，大殿门外就传来了抚仙神兽的怒吼声，似乎下一刻就要扑进来将德山老头手里拎着的女子撕成碎片。
蓝衣女子“哇”地一下就哭出了声：
“师父，大师姐，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你到底是谁？”
德山老头根本不顾她的哭诉，手上更用了几分力气。
抚仙神兽是他的镇魂兽，与他魂魄相通，抚仙神兽那一声吼，是在说有生人闯入。
“我，我就是襄襄啊……”蓝衣女子却死不承认，继续哭。
德山老头冷哼一声：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话间，贺兰辰已经将手里的一张符纸扔了过来，牢牢贴在了那女子身上。
可是身上贴了符纸的女子却丝毫没有改变，脸还是卫襄的脸，声音还是卫襄的声音！
这让围拢过来的众人都目瞪口呆，贺兰辰更是难以置信：
“这，这是怎么回事？”
“符纸对她没有用的。”程无心走过来解释道，“祝言说她去语凝海拐走了胖胖——连轮回镜灵都能轻易蒙骗过去的人，一张符纸又怎么可能轻易拆穿她的真面目？”
听程无心这么说，其他人简直倒抽一口凉气：
“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易容术！”
“我没有易容，我就是卫襄！”那女子继续哭喊。
“行了，别装了，虽然你的样子和小师妹一模一样，但其他地方漏洞太多，最起码，如果现在被我们捉住的是小师妹，她可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哭。”
程无心轻蔑地看了那女子一眼，从沈良夜手里接过一张搜魂符贴了过去。
“啊！”那女子发出一声惨叫，看起来很痛苦。
但是程无心发现，自己也并没能看到女子的识海。
“居然连搜魂都不管用了，师父，您看……”
程无心原本很淡定，此刻也有点儿慌。
德山老头看着被自己拎在手里的女子，对着这张与卫襄一模一样的脸，有点下不去手，但他最终还是狠狠心，一巴掌拍了下去。
德山老头到底有一百多年的修为，这一掌拍下去，虽然女子的样貌还是没有半分变化，但也再撑不住，晕了过去。
这一晕，大家也终于看到了她识海中的景象，但这景象也格外简单——
只见一个面目模糊的黄衣女子站在一片波澜起伏的深蓝色海域上，纵身一跃，跳进了大海，再出来的时候，就变得和卫襄一模一样。
“这，这是哪里的海域啊，海水居然还有这种功效？”刚刚赶到的韩知非傻乎乎地问道。
德山老头却看向了程无心：
“无心，你觉得呢？”
“这片海域弟子看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但是这个人……”程无心回想片刻，笃定地说道：“跳进去的那个人，是玄云门的苏沫言。”
“苏沫言？”
许久没有再听到这个名字，沈良夜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谁，沈良夜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玄云门又在后面搞事情，那他们怎么还有脸来让小师妹救他们门下的弟子？”
“不一定是他们搞事情，主要是苏沫言这个人……”
程无心话没说完，因为她的心情也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沉重——
就在前几天，她还以为这个世界的主角终于换成了小师妹，可现在看来，主角光环似乎还在这个苏沫言的身上，被废去修为，逐出玄云门的她，似乎并没有被彻底打压下去。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终究会有祸害东海的那一天，蓬莱和自己，最终都要湮灭在这个世界的尘埃里呢？
程无心忧心忡忡，其他人也不明白她是怎么了。
德山老头见状，也没再问什么，命人叫来了莱芜和芜青，三人商议了一番，决定把这个假的“卫襄”先封印起来，再让各个弟子守好山门，任何一个与卫襄长相相似的人都不准放进来。
毕竟根据这女子识海中的景象，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只有一个人冒充卫襄，还是有一批人冒充卫襄。
然后让莱芜和芜青带着几个新弟子在东海各海域四处查看，以免再有人冒充卫襄生事。
一切安排好以后，德山老头才得了片刻清净，但是他心里的担忧一点儿不比程无心少——
这个假的卫襄都能大摇大摆地来蓬莱招摇撞骗了，那么真的襄襄，又去了哪里？
她会不会已经遭遇了不测？
想到这一点，德山老头立刻就坐不住了。
他立刻叫来了沈良夜，命他带人出去寻找卫襄。
沈良夜有些苦恼：
“那我们如果遇见了和小师妹长得一模一样的恶人，又怎么能第一时间分辨出她到底是不是小师妹呢？”
“这个，你直接问她，她儿子叫什么名字就行。”
程无心已经从祝言口中得知了这个暗号。
沈良夜脸色僵硬：“她儿子？小师妹有儿子吗？”
“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儿子叫尉迟敬。”
“尉迟敬……”沈良夜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忍不住笑了，“看来小师妹嘴上说不喜欢尉迟嘉，事实上，连他们儿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真是口是心非。”
程无心点点头，也没解释什么。
在她看来，这恐怕和小师妹身上隐藏的那个秘密有关系，就像她前世遇到的那个渣男和鲛人之王重名一样，冥冥之中，自有它的道理。
东海极北之处，极渊海。
卫襄拍了拍肩膀上赖着的小白猫：
“你，下去看看。”
小白猫一下子就炸了：
“咱们四个人呢，凭什么我去啊？要去一起去！”
“因为你最厉害啊，张张嘴就能置人于死地。”
卫襄冷冷地瞥了它一眼，让小白猫一时都不确定卫襄这到底是夸它还是嘲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