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会是不死不休,却没想到就这么轻易的离开。
可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将自己当成一枚棋子,又何必在梦境中念念不忘?
为什么啊。
芜青掩面伫立在空荡荡的石洞中,眼泪与水流交织而下,任谁也看得出她正在伤心难过。
“师妹,节哀。”
虽然很想说一句“此人活该”,但莱芜最终还是不忍心,上前将芜青轻轻拥住,借了肩膀给她依靠。
“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在梦境里惺惺作态……”
芜青靠在师兄的肩头,终于开口,哀戚的声音伴随着哭泣声在石洞中回荡。
莱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将她拥得更紧一些,叹道:
“不过是一个梦境罢了,何必当真。再说人的本性就是这样,得不到的,往往就会变成了心中最念念不忘的——忘了他吧,至少,我们都还在你身边。”
说这话的时候,莱芜的神情与往日里似乎有些不同。
卫襄愣愣的看着他们,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不同。
不过她也无意去打扰这两位师叔,就扯着尉迟嘉蹑手蹑脚地从他们身边走过,直接来到了石洞内的镜子面前。
“刚才那人,你为什么要让他死啊?”
卫襄在镜面上敲了敲,问道。
镜面上很快浮现出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神情惊讶:
“没有啊,我没有让他死啊,他已经通过了梦境的考验……难道是他自己想不开了?”
“不可能,他既然能孤注一掷的逃到这个地方来,那就绝不可能这么容易的就去死。”
卫襄沉吟片刻,转头问尉迟嘉:
“你刚才可有看到什么不同寻常?”
尉迟嘉笑着指了指石洞的尽头:
“我好像看到那只乾坤兽了。”
“乾坤兽?”
卫襄一时半会儿差点没想起来这是个啥玩意儿,但是当她眼角余光瞥见即将走出洞口的那只小白猫之时,她就二话不说跑过去,手一伸就拽住了小白猫的尾巴。
“站住,你这个坏东西,怎么出现在这里?”
卫襄气呼呼地问道。
当初这个小东西可是意图吼死他们,现在居然跑来石洞里捣乱,真以为自己是乾坤兽了不起啊?
不过出乎卫襄意料的是,这小白猫看见她,非但没有再张口乱吼,反而转过身来,一下子就蹿上了她的肩头,伸出舌头就在她的脸上舔了一口。
“滚开!”
卫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尉迟嘉就已经脸色一沉,劈手就将那小白猫打得飞了出去。
“哎,哎,你这干什么呀?这小白猫一声吼就能把人给吼死,咱这可是有四个人呢!”
想起这小白猫的特殊之处,卫襄不由得心有余悸。
尉迟嘉却盯着那小白猫好一会儿,才下了结论:
“不会的,它吼死纪宁也只是凑巧,其余的人——它自己尚在梦中,又怎么能轻而易举杀得了别人?”
“哟,他也做梦啦?”
卫襄顿时来了兴致,跑到了小白猫面前:
“你做什么梦啦?是不是梦见吃鱼啦?”
不过小白猫被尉迟嘉打得不轻,哪里还敢和卫襄纠缠,战战兢兢地缩在角落里,张嘴朝着尉迟嘉猛吼。
但是尉迟嘉既然敢打它,自然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早就已经封闭了自己和卫襄的听觉,任凭它怎么吼都没有用。
小白猫这下傻眼儿了,它忘了,这两人根本就不怕它。
可它是乾坤兽哎,轻轻松松就能吼死人的乾坤兽哎,这人为什么不怕它?
卫襄虽然没听见小白猫的吼声,但看它这副样子也能猜出来个大概,伸手将它拎了起来:
“你会不会说人话?会说人话就好好说话,不然,你会永远困在这里出不去哦。”
“我当然会说人话!”
一个少年的声音在石洞中响了起来。
小白猫在卫襄手里也没挣扎,咽了咽口水,忍住了上去再亲卫襄一口的冲动,抱怨道:
“我可是上古神兽,我通晓万物,我腹藏乾坤,我怎么可能不会说人话?不过你们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做梦都做得快要累死了,能不能让我歇会儿?”
“你腹藏乾坤,原本就比旁人要多千万颗心,所以就算这梦境你能够全部通过,也得个十年八年,不过嘛……”
卫襄大大的眼睛转了转:
“我当然可以让你停止做梦,因为我就是这个地方的主人,可我也有个条件。”
“你说。”乾坤兽自认为从来没这么憋屈过,但这会儿在人家地盘上,不得不低头。
卫襄看着乾坤兽的目光中就含满了期待:
“既然你通晓万物,腹藏乾坤,那你知不知道,如何让一个人死而复生?”
“死而复生?”乾坤兽一愣,发出冷笑:“呵呵,我怀疑你这是在为难我。”
毕竟自古以来,它只听说过人由生到死,却从来没听说过谁能死而复生。
卫襄也没有生气或者失望,点点头:
“哦,你觉得是在为难你啊,那好,再见。”
说完转身就拉着尉迟嘉走:
“我们走吧,继续回去想办法救落尘,至于这个家伙,让它在这里长长久久地做梦吧。十年以后我们再来看它!”
十年以后……
乾坤兽两只爪子搭在了脑袋上,苦恼不已。
虽然十年对它来说并不算什么,可谁的时间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如果在这个鬼地方待上十年,它做梦都要做得发疯了好吧?
还有这个女人……
乾坤兽焦躁了一瞬,到底还是没骨气地追了上去:
“喂喂,等等!我知道一个办法!”
快要走出石洞的蓝衣女子霍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