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同学名字叫孙成飞,虽然也是农村的,可是离学校并不远,大概也只有两三里路的距离。
周六周日的时候,学校的食堂是不开饭的,留下的同学就去外面买点儿方便面随便对付一下。
孙成飞因为离家近,有时候就会带点儿零食到学校,分给几个同学。
这一天,孙成飞带的是地瓜干。这种地瓜干是要先把地瓜在大锅里煮熟,等凉了后用刀切成片,然后放在太阳下晾晒。
等晾晒的差不多了,再把地瓜干装在一个大缸里,用一块大塑料纸蒙,等地瓜干长出白色的像细毛一样的东西,就可以拿出来吃了。
这种地瓜干硬着带软,甜甜的,非常好吃。
当孙成飞用手托着几块地瓜干让齐小语吃时,齐小语也没客气,只是她看了看自己脏乎乎的小黑爪有些犯愁了:“孙成飞,外面的水龙头已经冻了,我这手这么脏,怎么吃呀?”
刚刚学美术的人,都特别喜欢让自己看起来与众不同,所谓的与众不同,当然是要让自己有艺术家的气质。
没有怎么办?那就人工造呗。
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因为画画的时候,衣服免不了要沾各种颜料。
于是,这帮家伙穿宽大的袍子,然后故意让衣服沾颜料而不洗。
孙成飞当然也喜欢这口儿,所以他的衣服沾满了新旧的颜料,看去颓废又带着‘艺术’气息。
见齐小语为难,孙成飞豪爽地一指自己的长袍的下摆:“你在这面蹭蹭。”
齐小语乐了:“这好么?你弄的这么脏,你妈给你洗衣服的时候会不会骂你?”
孙成飞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嘿,我从初二就开始自己洗衣服了,所以我妈从来不管我。”
听孙成飞这么说,齐小语就笑着把自己那沾满铅笔灰的手在孙成飞的衣角蹭了蹭,然后伸出了两根手指去捏孙成飞手指的地瓜干。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高翼一脸阴沉地推门进来。
看到两人在吃零食,高翼的脸挟霜带雪,一双燃着怒气的眼睛显得有些凌厉,他直直地走过来,把齐小语手中的地瓜干一把夺了过来,然后狠狠地扔在地。
高翼是他们的老师,孙成飞当然怕他,见状赶紧低下头,装作专心去画他的画去了。
孙成飞怕高翼,可齐小语不怕呀,她虽然坐着,高翼那高大的身躯站在她的旁边,给她一种压迫感。
可齐小语偏偏抬起头,带着一种挑衅的目光去跟高翼对视。
齐小语的意思:这又不是正儿八经课的时间,我们这属于课外主动学习,吃个地瓜干,你管的着么?
齐小语像一只炸刺的小刺猬,她对了高翼的双眸。
高翼的眼睛,如深夜那辽阔的苍穹那颗最亮的星星,闪烁着令人平然心动的光华,又如一望无际的深海,蕴藏着千言万语……他深深地凝视着齐小语。
这双眼睛,顿时让齐小语心慌意乱。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怦然一声炸开了一朵炫丽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