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家都有可能出自算道一脉,关键阴阳家那群老家伙还被蒙在鼓里,以为他们是开天辟地的先祖……”
疯子一想到日后,阴阳家那群浑身散发阴谋气息的老东西,知晓自己不过是某一脉的后裔,鼻子被气歪,头顶冒烟的场景,就有些忍俊不禁!
又在脑海中将可能存在的种种可能推衍数遍,直到留下无法推衍的几种情况,疯子这才将其石沉心海,留待以后慢慢揣摩。
最后,所有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这一片坟地之上,疯子以溜神秘术,想混迹其中一探究竟,结果前脚刚进入,后脚就被漫天倾泻的道则烙印给轰击个粉碎,不过倏忽之间,疯子多少也算看了个一二,坟地皆是黄泥堆簇,并不是什么帝丘神墓一类的大墓坟冢,但举目望及,却是一眼不曾看到头,少说也在数万座之上,这样一片年代久远到无法估量的黄泥坟,怎么会背负在一个年轻人脊后?
昔年,修筑黄泥城,他也是出了大力气的,至少兜里的银子就没少往外掏,而据他所知,如今那截城墙,确实是加筑在旧有古墙基础上才立起的,因为王丁的原因,他不得进入夜郎村,所以城墙究竟有什么来由,他也是一知半解。
思来想去,疯子揣测,这件负坟之事,应该是发生在冯笑前去城墙那段时间,当时城南出手帮忙的善梦周老头,就是他请来的。
那个在断城之上,与之把酒言欢的“旧逝”之人,是周老头从梦境中逆流光阴长河,回到轮回前,凭借蛛丝马迹寻来的前世,按照他的计划,前世今生相见,免不了谈天论地,以此来稍加改变心境,对今日的吞噬融合,会有莫大的帮助。
“应该是在这一截出现了问题!”
疯子眯起眼眸,他刻意安排的“散心”之举,恰是中了他人早已布置的棋式,应该是算道一脉无疑!
赤子心,神魂吞噬融合,最难。
疯子因为如此,才折腾出那一出出事情,为的就是磨砺心性,打碎冯笑的赤子心,哪怕出现一丝丝缝隙也未尝不可!
怕是正因为心上有了缝隙,才让有心之人趁机而入,为之背负一座黄泥坟地!
“共主大人难道就不知道?”
抬头看眼远方,疯子嘀咕道,能在光阴长河做手脚的,必然是经过了共主大人的同意,要么就是此人境界远在共主大人之上,能做到身过不留痕,但……
难道是……人族大帝不成?
一瞬间,这个念头炸响脑海!
似乎也只有这个结果,才符合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否则……事情真就是见了鬼!
但刹那间,疯子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人族大帝早于仙墟大界许久,时隔将近两个时代,即便是留有布局,也是尽毁于光阴腐蚀之中,这个想法似乎不成立啊!
摩挲着扎手的下巴,疯子很快就在脑海列出一大堆的条件,来否决上一刻刚浮现的猜想,这种推倒重来的矛盾心思,疯子可谓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难不成是……
这个念头从脑海深处划过后,疯子下意识打了个冷颤,他都无法想象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么个自欺欺人的想法!
但似乎这个人身影一出现,先前脑海种种疑惑,就瞬间迎刃而解,各种说法猜想也仿佛有迹可循,一切有种莫名其妙水到渠成的顺遂感!
疯子张大嘴,眨眨眼,肚腹里泛涌着一大堆话,但涌上喉咙后,却犹如被人用手死死掐紧,任凭他如何使劲,也说不出只言片语!
不会的,不会的……
疯子摇摇头,颇为丧气,手指在地面勾勾画画,凌乱不堪,好像在证明自己想的不对,但脑海里另外一个声音,却是振聋发聩,让他装聋作哑不得!
虚淡的眉心,压抑下的剧烈刺痛,因为心神分裂,又如泉水涌泛上来,疼的疯子满头大汗,牙关紧咬!
眉心两股神魂,已经争执纠缠到白热化的地步,神台之上,天昏地暗,山崩地裂,任何一方退后半步,不外乎落得个魂飞烟灭的凄惨下场!
一道道裂痕从疯子眉心开始蔓延,片刻光景,疯子整张脸就像是裂而未碎的瓷器,细密蛛网的裂痕挂满头脸之上,有几道甚至蔓延至脖颈地带,形成一种整颗头颅随时都会破碎的感觉!
疯子只是咬牙硬撑,一声未吭,额头鲜血顺流一地。
“你想死也换个地方,在我这里,岂不是污秽了院子!”
突然,花小楼起身,疾步走到浑身打颤的疯子背后,化掌为刀,劈砍而下,将疯子整颗头颅应声打碎!
同时,花小楼一手五指虚抓,从墙角鸭舍凌空抓来一只大黄鸭,一手化作五指牢笼,将地上纠缠不休的两道神魂吸附在掌心,然后一掌拍在大黄鸭身上,把神魂生生打进了大黄鸭体内!
……
干净利索做完这一切,花小楼拍拍手,继续抱起小黄鸭,躺回躺椅上睡觉!
在她看来,疯子与黄鸭,没什么两样!
另外,没了神台,神魂纠缠,也就不存在崩溃的危险,眼下这种情况,最多是她损失一只大黄鸭,相比而言,还能说得过去,她也能忍受!
“小姐,疯子这是……被你打碎了!”
心惊胆战看着缺了头颅的半截身子,小姑娘黄枝心想自己这糖葫芦怕是吃到了头,以后不可能有谁舍得给自己买糖葫芦吃了!
“他没死,这个人什么都软,就命硬的厉害,放心,没事的!”
闭眼瞌睡的花小楼淡淡说道,似乎心情也有些不佳,话语里透露着几分莫名的气愤。
小姑娘听罢,默默开始轻扫一地的碎渣,然后就撇下眼神迷离席地而坐的小伙伴冯笑,跟在吃醉酒一般的大黄鸭身后,学着颤颤巍巍的鸭子步,模仿的惟妙惟肖。
在相隔天下城这座小院无尽遥远之地,以纵横交错剑气而托起的半座浮岛上,一位形销骨立的年轻人,眉心蓦然皲裂,渗出丝丝点点的鲜红。
“哦……是后世有人动手了?”
浑身只剩皮骨的年轻人,一说话,整张脸就像是一团老旧皱纸在曲张,扑簌簌地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