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火主,呵呵……”酷文kuenxs
妇人红荳轻声呢喃,这个荣耀至极的名号,还不是那位可怜这些后来人,随手抛出的一把饵料而已!
蓦然,妇人红荳朝远处闻名而欲动的老伙计摆摆手,示意她不过是随口而说,断然没有半点不尊敬的意思。
虚淡身影传声入耳,说道:“红荳,你我这次偷跑出来,你自然知晓罪重几何,可若是你要罪上加罪,唤亮这片天地的星火,我劝你还是放弃,一来是那位昔日不过是随手丢撒,根本不存半点偏袒心思,二来是万一点亮这片天地,你我又如何对待?”
妇人红荳被老伙计当面揭穿小心思,也无尴尬之色,反倒轻轻拍掌,冲老伙计竖了竖大拇指。
言下之意,再是鲜明不过。
知我者,莫过于老伙计哎!
仙人郡,彩云间。
这几日,祖师堂闭关的太上长老袁鼎莫名大发雷霆,将彩云间负责巡夜的几位长老挨个骂了个狗血喷头,没办法,袁鼎修为平平,但辈分最高,是仙人郡上代宗主的师兄,这代宗主见之,也要行后辈礼节,丝毫不敢以宗主之势压之,更不用说平起平坐。
似乎因为太过在意年岁,而自封“太上长老”的袁鼎,看着修葺一新的祖师牌位,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
他这位本该坐于“太师伯”高位的仙人郡第一人,因为潜海屠蛟,伤了道基,境界一落千丈,从仅差临门一脚便可荣登自由仙人境的地仙大佬,一瞬跌落三境,变成御风而行的云巅境,虽未变成仙人郡的笑料,但也传的沸沸扬扬,谣言四起。
即便经历大风大浪的袁鼎,也抵不住人心的猜忌,在传言袁鼎找寻龙宫遗迹想独吞仙藏最盛的那段时间,袁鼎那栋名为“望庐”的小楼,可谓是门口罗雀,人迹凋敝,在那股风头过去后,袁鼎便自降身份,变成了看守祖师堂的“太上长老”。
宗主柴斐对此,不置一词。
仙人郡千年基业,传承至今,或许在外人看来,委实风光正盛,独霸万川汇海之地,掌管方圆十万里天地水运,呼风唤雨,简直比昔日东海龙王爷都要气派,这些从龙王镇百姓香火供奉一事,便可看出不少端倪,但在曾经小窥天道的袁鼎看来,这些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经不起一粒石子的落砸,近邻财大气粗的布雨宗,曾送上门来的那十座金山,无疑便是小试牛刀的那粒石子。
只可惜,仙人郡上下,竟然无一人识破布雨宗那点心思,甚至还打破互不结契的仙门陈规,与那狼子野心的布雨宗结为近邻之好,这一巴掌打的袁鼎心灰意冷,再无插手彩云间宗门要事的心思。
要不是前几日,这祖师牌位莫名折腰而断,香火有恙,最为关键的是,祖师堂屋脊,有大日压空,征兆极为不妙,若不是此,他才懒得与这些道心蒙尘的后辈,多说一个字。
至于,破口大骂,纯粹是怒其不争而已。
整个彩云间,长老三十二位,却无一人迈入自由大境一重天,也就是所谓的地仙境界,这些起着“承上启下”大作用的栋梁,修道长生最长光景七百余年,最短的也有三百余载,却不过是白白熬日而已,再无迈进半步的可能。
袁鼎曾一一观察过,原因很简单,道心不再纯粹,被银钱蒙尘而已。
袁鼎长叹一气,面对祖师牌位,不无心衰地念道:“好一个布雨宗啊!”
蓦然,袁鼎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那位悬坐于屋脊之人,会不会是布雨宗后起之秀,被派来一试仙人郡态度?
东海深处一岛礁,有大袖飘摇者,风浪自行退避三舍。
左手托月,右手牵五线的中年男子,看一眼右手小拇指微有异样的飘摇线迹,不禁惊咦出声,这条伏线埋之光景虽算不得久远,算到今日,不过寥寥数十年而已,相较其他几条,算是绝对的年轻晚辈。
但有一点,小拇指伏线,素来沉稳,晃漾之迹象,微乎其微,算是男子最为放心的一条。
昔日,为埋下这条放于光明地的伏线,男子颇为煞费心神,尝试几次,最终还是从街头一骂街悍妇身上获得了奇思妙想,方才得以成功。
坐观世道,垂钓人心的中年男子,右手这五条伏线,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大有来历。
拇指伏线,牵引一位最是失魂落魄之人。
食指伏线,牵引一只尚且沉眠的孽畜。
中指伏线,牵引一个半死不活坐看云卷云舒之人。
无名指伏线,牵引一位由神转圣的“墙头草”。
小拇指伏线,自是牵引那位可探人心的可爱之人。
五条伏线,五种截然不同的光景。
足以代表天下。
代表大道。
代表他坐而观道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