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这突然风向一变,又要割资本主义尾巴怎么办?
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对这个风向,有一种骨子中的恐惧。
父女俩怀着不一样的心情,吃饱喝足,才从饭店回了招待所。
这住宿,又成了一个问题。
这年头,住宿都是普遍紧张。
城里的工人,都是住的筒子楼,一家老少六七口人,都是住一间房,上下铺架着,中间拉个帘子,就形成空间,屋中间,还要再加个折叠床,白天再收好。
何况朱砂这是租的招待所。
朱砂要给他爸再开一个房间,李青松坚持不肯,最终,朱砂还是替李青松要了一个通铺。
这通铺,就是十几个人一间房的那种,最便宜最便宜。
幸好,住通铺也没两人。
这没钱的人,一般都是投宿亲戚家,不会来住招待所,外地人来住这招待所,一般也是因公出差,有单位报销,也不会来住这通铺。
晚上,李青松睡得不很踏实。
现在的李青松就象没有了根的浮萍,不知道漂哪儿了。
朱家大湾是他当上门女婿的地方,他是没理由再呆那儿。
骑鞍村的老屋子,那也是父母明确留给了李明蓉,他一个大男人,也没脸面回去跟亲妹子争这么一个破房子,李明蓉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已经够不容易了,没理由还让李明蓉无家可归。
可这住在城里,又怎么办呢?
李青松辗转反侧。
而朱砂,却是睡得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