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船我熟悉。”黄山笑道,“我一开始其实就是个跑海的,打跟父亲一起在中左所近海捕鱼,后来各类海方处打劫勒索,我父亲因为不从,被李旦的人杀了,我因为水性好,躲在倾覆的船下一一夜。”他伸出双手,“你是不知道,当时我手脚全都被泡浮了,一搓手皮就往下掉,直到第二早上老家主路过,把我给救了起来,否则我今日也不会在这里跟你吹牛聊了。”
“郑芝龙么?”郎昊俊拨了拨咖啡炉下边的炭火,“那他投降满清的时候你为啥没跟着一起我听投了之后各个升官封爵,日子可比现在好得多。”
黄山笑着摇了摇头,“郎参谋你可就不要取笑我了,首先第一个,老家主投降满清,我始终认为他是被骗了,至于我……”黄山苦笑一声,“投降也是论资排辈儿的,哪里轮得到我啊,当时要是有机会,你以为我不想跟着一起吗?”
郎昊俊给黄山添了一杯咖啡,“你倒是实诚,这就是我为啥喜跟你聊,不虚伪。”
黄山跟郎昊俊碰了一杯,滚热的咖啡在海风中似乎多零海盐的风味,要是有坚果就好了。
“原先郑家如日中的时候,我也就是个辈儿,且不十八芝剩下的人物,就是郑联郑彩之辈,都要比我强太多,他们不走,哪里能轮得到我呀,国姓爷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就更不能跟着一起投了,我黄某人大道理不知,一个义字还是能写明白的。”
郎昊俊点零头表示赞同,“好兄弟,你有这个觉悟,我就觉得至少比九成的中国人先进。”
“过誉了过誉了。”黄山朝郎昊俊抱拳,“郎参谋,话又回来,你们澳洲人又干嘛要掺和中原的事儿我听你们先祖是宋人,既然跟桃花源记里的人一样,找到了这片世外桃源,又何必再趟这趟浑水跟帝汶岛一样的生活不好吗?”
郎昊俊也是叹了口气,“跟你一样,都是身不由己,要是有选择,我也不愿意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宅在家里玩玩游戏,看看不香吗澳洲那地方,你他是世外桃源,其实也就是个镜花水月,我们人少,也没有武器自保,现在这个世界上,西班牙、荷兰、英格兰各种红毛到处乱窜,不积极参与大陆事务,我们迟早要被各路红毛给消灭掉。”
“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么多苦衷!”黄山还是第一次从真澳洲人嘴里听到这些丧气的话,一直以为他们不怕地不怕,原来也是普通人。
“那以后下平定了怎么办你们会入主中原吗?”黄山问了一个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
郎昊俊看着黄山,“我我也不知道你信吗?我们是一个群体,有人想当皇帝,有人想当大厨,有人只想在悉尼平安过一生,但自打我们的“泽兰”号到达雷州开始,澳洲跟中原就切割不开了,以后她会是大中华的重要组成部分。”
“我懂了……”黄山点零头,“我回去会跟国姓爷好好交流这个问题,下大势,不可阻挡,鞑子不过是跳梁丑,将来整个中国风云激荡,只希望自己到时候别做敛车的螳螂,哈哈哈!”
郎昊俊赞许地看着黄山,“黄兄有如此胸襟,恐怕不合适粗汉能解释的,粗中有细,佩服!来,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