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知。”两人异口同声。
“打扰了,请两位继续。”卫曲失望地垂下眼睑。
他原先以为暗裔的撤军与平国、安国少不了关系,毕竟寒州唯一能对暗裔造成威胁的只有两位诸侯王,可过问两人,仍是不知,这疑团便是无法解惑了。不过他也没有怀疑两人,毕竟在这个关头,完全没有必要。
不过卫曲忘记了一件事,刘思与钱磊虽然是骁勇善战对于局势有着独特判断的将军,可绝不是能过率领一国之军的大人物,否则绝对不会这时离开战线。他们是没有必要欺骗,也可能是无权知晓。
“呵呵呵”不等两人继续,突然有一阵笑声响了起来。
那是嘲讽、肆意的笑容,来自燕封。这个长相有些邪魅的温国将军,无视了大厅内沉重的氛围,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燕将军这是何意?”墨尊冷着一张脸问。
景国与温国毗邻,双方都有摩擦与冲突,墨尊虽然与燕封没有交手的过往,可两国也是积怨良久。而今天看到这人的样子,墨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那尖锐的笑声,在他听来与娘娘腔无异。
“在下只是想不到,我北原第一名将,还需要天赐良机才能击退暗裔,还损失惨重。”笑声收敛,燕封用阴柔的语气坦然答道,“一时间没有忍住,抱歉。”
他最后虽然是道歉,可嘲讽的意思更重。
这一路上温国也遭遇了小股暗裔,可几乎是没有费吹灰之力变将其歼灭,这大大壮大了燕封的信心,听闻东土损失惨重,更是令他无比得意。东土与温国结盟,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同意,这位前将军就是其中之一,在他看来这样的盟约是把温国置在东土之下。何况他曾率军夺下海峪关,后来也被东土收回。在北原的名将中,他是最不服卫曲的那个。
“卫某领兵无方,让各位见笑了。”卫曲也不恼,反而笑着打了个圆场,“还是听听两位远道而来的将军,到底想要我们如何援助,我们怎么援助吧。”
燕封本以为卫曲会不冷不热的嘲讽,或者拿两国的盟约说事,再不济也会冷着一张脸。可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的大度,以紧急的事情为先,这样的话,倒是显得他自己好像不知轻重缓急了。
于是燕封也不好说话了。
刘思这才继续道,“在此先谢过各位远道而来的驰援,我国希望东州联军可以长驱直入寒州,从暗裔的背后发起攻击,这样我们可以形成合围之势,把他们尽数消灭在长冰河一线。”
“我国也是如此,凭借天险与恶劣的气候可以守住个把月的时间,如果可以合围最好,不能的话,最好直捣黄龙,攻击暗裔的大本营。”钱磊说,“这样既可以解我们两国之围,又可以一劳永逸的消灭暗裔。”
“现在寒州并不好进入,想要形成合围之势更难。”卫曲指着那张挂着的地图,“如果是翻越望月岭,再渡过长冰河,不消几日就可以抵达朔方城下,可那里正是暗裔肆虐最严重的地方。我们几十万大军,何谈能无声无息地绕到背后不被发现?”
见没有人回答,卫曲继续说道,“至于钱将军所说的暗裔大本营,请恕我直言,他们来自地下黔州,只要那个通道一天没有被封印,暗裔就会源源不断。如何攻下一座死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封印通道。”
“卫将军此言差矣,我们东州联军此次共有二十三万,就算强攻一个诸侯国,也能将其灭亡,何谈小小的暗裔?”燕封阴阳怪气地说,“卫将军不会是被那些暗裔吓破了胆子?这样吧,不如将军把联军之首的位置让给我,由我统帅如何?”
此次东州联军,东土共举水陆十五万大军,卫曲自然是名义上的联军之主,按理说可以调遣所有的军队。当然事实没有这般简单,谁会让外人随意调遣,不过是名义上的,不过以卫曲的名号,他的谋划大多数都是会被认同的。
“燕将军,”卫曲冷冷地开口,“千万不要拿自己麾下将士的性命开玩笑,云雾盆地一战,你可以说卫某能力不足,可千万不能小觑那些暗裔。”
“暗裔有什么值得郑重对待的?”燕封与其争锋相对,“卫将军不是被暗裔吓破了胆子,抹不开这个脸,才夸夸其词吧。”
卫曲向前大跨一步,环顾四周,声振寰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各位,不知道你们对暗裔究竟是何看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是浩劫,是寒州乃至整个神州的危机!不然几千年前,他们为什么会被封印到地下,而不是与我们和平共处?各国都有典籍记载,难道只是当成笑话来看?”
在座的将军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发怒的卫曲,他的眼神中烧着一团璀璨的光芒,任何质疑与不信任的神色均在与其对视的那一刻被燃烧殆尽。到后来光芒越来越亮,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移开目光,就连燕封对视许久后都抵不住那种静静的压力。
“燕将军说暗裔不堪一击,那请问平国、安国两个诸侯王国又为何求援?”卫曲追问,“如果暗裔不堪一击,袭击我方的那一万不死尸是如何穿越抵北长城的?难道这长达千里的防线是虚设不成?”
“我再问燕将军,我东土九万大军,二十余位超然者,人人奋勇杀敌,最后还是有了部分伤亡,难道是我军羸弱?不见得吧,就算用人海战术,也能堆死了。”卫曲冷冷地说,“燕将军是领兵之人,不是只会狂妄自大吧?”
他再也没有半点客气,在卫曲心中,这种因为虚名而处处相逼的人,实在没有资格执掌一军。
“你!”燕封站了起来,一时间被逼得语塞,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盟军,没必要有这种意气之争。”城守程子登见气氛不对,出来打圆场,“我们遭遇的暗裔,虽然棘手,但是棘手在他们身上携带的那股力量,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对活物威胁极大。至于战斗力,如果以命搏命,恐怕也就能换我们两三个将士,不知卫将军遭遇的是哪种暗裔?究竟有何特殊之处?”
随着他的发问,所有人目光皆是注视过去,都在等待卫曲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