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
我焦急地看着天空中大面积出现的光点，汗如雨下。
如果我们不主动出击的话，恐怕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反攻了。
可是我们主动出击的话，也就彻底断绝了再和其他世界劝和的可能性了，我们之间所剩下的，也就只有……
不死不休了！
“我……我选择……”最后，我狠狠吸了口气，鼓足了勇气，一把抓过了阎王手中的生死簿，道，“我选择反攻，立刻拿着生死簿，去入侵妖魔世界！”
可是，就在我下达指令之际，一道身影却是突然间如同鬼魅一般闪烁到了我的面前，我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那道身影，那道身影就一把抓过了我手中的生死簿，然后——
撕拉一声。
生死簿，被彻底撕成了漫天碎片！
我不敢置信地望向了撕碎生死簿的那道身影，目光几乎呆滞。
“小夭！？”
小夭徐徐地转过身来，她那一头淡棕色的长发也从脖子的一侧甩到了另外一侧。
那一刻，我看到了她那双写满了疲惫的眼睛，可是眼瞳的最深处却是充溢着满满的胜利喜悦。
她用她白皙的手抹了抹嘴角，很快，疲倦之色又重新充斥了她的双瞳。
“不要……小看我……”小夭冷冷地看着我，用一种仿佛要把她内心的所有不甘都宣泄而出的语气说。
阎王大叫一声，急忙冲上前去，将地上的生死簿碎片捡起，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生死簿已经被小夭用她那锋利的指甲撕裂成了无数的碎片，就像是棉絮一样乱糟糟的堆叠在地上，上面的字迹已经彻底模糊、凌乱了。
阎王吃疼地捡起了地上的生死簿碎片，嘴里不住地叹着气：
“不行了，彻底没法用了。”
“阎王，不能修吗？”我焦急地问。
“不行的。”阎王无奈地道。“至少目前来说不行……生死簿是非常精密的物品，想要制造或者修理，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东西暂时是不可能再有第二件了。唉……”
“怎么会这样……”望着满地的生死簿碎片，又望着站在我的面前，眼中满是老人般的疲态的小夭，我有种恍然如梦的不真切感。
在我印象里，小夭明明都已经是一个活了万年的老人了，她早就已经沉醉在纸醉金迷、红男绿女之中，失去了自我，别说她最初来到我们世界的使命，就是连王一生这个人，她都已经忘记了，可是为什么，偏偏在此刻，她却突然从我为她创造的世界之中逃离了出来，还当着我的面……摧毁了生死簿？
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怎么可能做到？
“一万年了吧？”我怔怔地看着小夭，问道。“你居然……还没有忘掉他？你居然还记得……你最开始的使命？”
小夭的神情极度的疲倦，她刚才撕碎生死簿的举动，似乎已经耗去了她身体中大部分的力量似的。
从小夭那疲倦却又坚毅的眼神里，我突然明白了。
这是一个万年的布局。
这是一场跨越了万年的潜入计划。
我想到了小夭会是潜入我们世界的间谍，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
一个间谍，居然可以潜伏一万年之久。
哪怕自己的人性都已经丧失了，哪怕自我都已经失去了，可是居然还能够一直潜伏到最后。
这简直……
是奇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