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贺的话就免了。”我直截了当地道，“冠军有什么奖励……或者是其他形式的特权么？”
“这……”蒂兰圣雪的表情稍微显得有些复杂。
蒂兰圣雪犹豫了一阵，随即道：
“在主人对我的设定之中，我只是脑力比赛的维持者，至于比赛结束之后，这个空间会如何，获得冠军的选手会怎样，我也并不知晓。所以，还请耐心等待。”
就在蒂兰圣雪的话音刚刚落下间，灵魂空间内的图景，就开始突然变得模糊而扭曲了起来，周围宽敞平坦的比赛舞台，就像是阳光下的水滴，开始渐渐蒸发消失，而在观众席上的无数密密麻麻的观众们，也是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凭空消失，就好像是游戏中的角色登出下线了一般。
与此同时，灵魂空间的正上方，突然传来了一道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机械声，这机械声似男非男，似女非女：
“脑力比赛结束。灵魂空间将永远关闭。所有选手和观赛人员都将登出灵魂空间，关闭倒数计时开始：十、九、八……”
“灵魂空间永远关闭？”听到灵魂空间传出的声音，我微微震惊，“仅仅只是如此么？既然如此，冠军的意义又是什么？”
蒂兰圣雪也跟我一起抬起头望着天空的方向，面色却依然无比的恬静：
“这是主人留下的信息。是在冠军诞生时才会启动的程序。”
蒂兰圣雪转向了我，道；
“王一生选手，脑力比赛已经结束了，灵魂空间将永远关闭。感谢你和其他选手这段时间的参与。脑力世界将结束二元分裂的结构，整合为一。”
“原来如此……这场比赛本身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仅仅只是比赛本身而已么。就算获得了冠军……也仅仅只是会关闭灵魂空间么……”
这样的结果，多多少少出乎我的预料。但是另一方面，我的内心却也感到了一丝的释然。灵魂空间关闭了，那么脑力世界的人，从今以后将再也没有可能预知未来，我也将可以不需要再派遣人员来这边对冲脑力世界预知未来的机制，至少也可以节省一个光圈了，这对我来说，多少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从今以后神无月再也不能预知未来，这样一来，我倒是也不需要担心来自脑力世界的信息不对称的威胁了。
不过……多少让我感到好奇的是，这最后一场比赛，终究只进行了三个项目，而在理论上，决赛是五局三胜，还剩下的那两个未完成的比赛项目，又是什么？
眼看着倒数计时就要结束，我看向了蒂兰圣雪，问道；
“能告诉我剩下两个未完成的比赛项目是什么吗？”
可是，蒂兰圣雪却仅仅只是定定地看着我，那一刻，我惊讶地看到，蒂兰圣雪的身体，居然也开始变得暗淡了下去。
就好像被打散了积木一般，蒂兰圣雪的身体，开始渐渐地变成了无数的颗粒，迅速地瓦解。
蒂兰圣雪低下了头，看了看她抬起的玉白色手臂，眼中居然流露出了刹那间的落寞。
“我的使命也结束了。”蒂兰圣雪说，“随着灵魂空间的关闭，我的程序也将停止，所有处在其他世界的天使，都将启动自我毁灭程序，彻底终结。我将失去人形界面，从今以后，无法再接受任何物理指令。”
“也就是……死亡？”蒂兰圣雪给我的回答，让我的内心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是的。”蒂兰圣雪定定地看着我，一双仿佛霜雪包裹着的菩提子般的眼睛凝视着我，她缓缓地道，“从你们人类的理解层面来说，我和我的所有分身们，的确……将就此死去。”
“你……不怕死吗？”我问道。
蒂兰圣雪静静地看着我，她那白净的面容就像是精光锃亮的白瓷，道：
“对我来说，死亡就是自由。”
蒂兰圣雪的身影就像是一道黑暗角落之中的蜡烛，火苗渐渐熄灭，最后化为了一缕青烟，飘然而散。
而随着蒂兰圣雪死去，灵魂空间……也终于迎来了最后的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