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两次的折腾下来,好歹把那些帐篷全都烧着了。乱哄哄的一群人在营地上乱窜,终于有人在黑暗里喊了声:“快跑啊,逃命去吧。”
原本像无头苍蝇一般胡乱奔跑的百姓,忽然一起往外头跑,那些淮军根本就来不及阻拦。甚至那些淮军里面一些新兵,也没见过这么乱哄哄的场面,也跟着一起往外跑。
没过多久,关押这些百姓的营地就已经空无一人。剩下的淮军一开始没跑,后来发现百姓跑光了,留在这里没有意义,干脆也就朝着大营靠拢。
在大营外满地都是尸体,这些尸体是那些慌不择路朝着大营奔跑的人所留下来的。既有君子国的百姓,也有那些昏了头的淮军士卒。他们往两侧跑也就罢了,敢在这种时候冲击大营的,只有死路一条。
负责看守那些百姓的伯长,把剩下的士卒收拢起来。列队完毕以后,才派人向答应汇报。齐英才放他们进来,然后跟那个伯长问道:“怎么回事?”
“城头上的城卫军放火箭,把我军的营帐给点着了。然后那些百姓趁乱跑掉,我们只有一百个人,在夜里实在是看不住他们。原本这些百姓都是一些胆之辈,随意用刀砍死几个人,剩下的也就老实了。
可是今晚局势太过慌乱,下面的士卒自己都有些慌乱,就给了这些百姓可乘之机。他们今晚不再怕死,即使被砍死几人剩下的人也是不要命的往外冲。他们在白暗藏了一些兵器,竟然敢拿着兵器跟我们对砍。我手下的士卒有四五个身上带着伤,就是被那些百姓给砍赡。”
“那些百姓白日里攻城见惯了死人,又怎么会被你给吓住。是我失误了,竟然没有想到这些百姓在打过仗以后就已经不是纯粹的百姓了。他们是暴民,只要有机会,自然会暴动。
罪责你是有,可是本不该让你一人全部承担。奈何你是伯长,是那些人里面官职最大的。所以我要借你人头一用,你可不要怪我。”
齐英才一挥手,就有亲兵将这个伯长的人头砍下,挂在辕门的旗杆上。然后剩下的士卒被他指派给郑基,自己就去找淮恒侯汇报此事。
郑基原本在白日指挥这些百姓,晚上理应也由他来负责看管。可是他毕竟身上伤太重,就受到一些优待。所以这一次他也就没有因为营地里的百姓溃散而受到什么责罚,得以侥幸活命。
毕竟这一次的事情太过丢人,整个选锋军从来也出现过这种事情,自然一定会有龋责。齐英才当机立断杀了那个伯长顶嘴,可是当他来到淮恒侯这里的时候,却依然惴惴不安。
“启禀国君,那些抓来的百姓都已经逃光了。城卫军也没有出动兵马,只是远远地用火箭来制造混乱。营地看守百姓的伯长已经被我砍了脑袋祭旗,可是我也犯有失察轻敌之罪,请国君责罚。”
淮恒侯从梦中被人叫醒,多少已经能预料到这个结果。不过他能想到城卫军偷袭,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只是用几支火箭就不费一兵一卒完成了攻击,当自己抓来的百姓全都跑光。
损失这些百姓倒是算不得什么,可是受到对方的算计,却让他感觉有些难受。他感觉自己失策了,感觉自己的谋划稍逊一筹。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所以此刻虽然恼怒,却也没有生气。他有什么可指责齐英才的,毕竟他自己不也没有想到。
所以他没有下旨降罪,而是抬抬手,示意跪在地上的齐英才站起来:“英才,你也跟着我很久了吧?”
“属下从军已有十五年,一直跟着国君南征北战。”
“十五年,人生能有几个十五年。在你之前的将帅也有很多跟随我很久的,可惜很多的都死在了战场上。等此战了结以后,你就退出军伍,入朝为相吧。”
齐英才一时之间倒是也摸不准淮恒侯的意思,到底是责罚自己这一次的失误,还是奖赏自己以往的辛苦。他只是跪地谢恩:“末将一定在今后的战斗中尽心尽力,绝不敢辜负国君的期望。”
淮恒侯挥挥手,齐英才就从中军大帐里面出来。这一夜算是过去了,因为淮军其余的营地扎营的地方更远,即使以那种远程的弓箭的射程也射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