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年迈的夫君,和几个儿子都是平庸无奇之人,心中的幻想早已破灭,她心想这辈子别在做梦,和老三家及老六家一样,会受到朝廷的封赏敕命。
这在她心中如同一根尖刺似的,时不时想起来,便会感到一阵阵刺痛,让她连做个敕命诰封的梦,都不敢去想像。
却没有想到一年前被解淳忽悠到三原县,并不被她和夫君看好,做什么劳什子医学院副山长的二儿子解胜,竟然如此给力。
短短一年的时间,竟然为年已七旬多的自己,挣来个正六品安人的敕命封号,以后在六个妯娌中,自己算第二名了,比老六家还强一些。
如此巨烈的惊喜刺激之下,她当时就‘咯喽’一声惊叫,激动的昏厥过去,幸亏解淳在场,用银针刺穴救治过来,才避免了一场喜极生悲的闹剧发生。
而吴疾的妻子是个农家妇女,哪里知道敕封什么正六品安人,是多么大的荣耀,她神色镇定地跟随丈夫接过圣旨之后,面色从容的返回自家小院照顾儿子。
令前来宣旨的太监大为惊奇,连连对吴疾赞叹不已:“尊夫人真是奇女子矣!能视荣辱而面不改色,见钱财而视若粪土,佩服,佩服。”
此言让激动不已的吴疾当场面红耳赤,呐呐的无法回应,心中却暗恨自己太没有城府和胸襟。
‘恩师两年前便许给自己一个正七品文散官的前程,如今只不过又加了一级官职,自己竟然如此激动忘形,真的愧对夫人啊!’
等他送走宣旨太监和各位前来道贺之人,来到自家小院后,不住口地连番夸奖妻子有大家风度,能视荣辱而面不改色,今天真的给自己增光添彩。
吴妻的一句话顿时雷倒吴疾:“夫君,外面那人是谁啊?还那么大的架子,叫夫君和我向他跪拜。”
“恩师是祥瑞候爷,都不许我们夫妻跪拜,他凭什么叫我们对他跪拜啊!还说什么从六品文散官,正六品安人,与我们夫妻有什么关系呀?”
吴疾顿时懵蒙了,敢情自己的妻子不知道自己立下大功,圣上对自己封官敕妻还荫子,获得多么大的荣耀。
等他镇静下来,觉得应该向妻子解释清楚,便顺口问出,令他以后一直后怕不已的话题。
“阿英,我被封为从六品文散官,你被敕封为正六品安人,还荫封咱们的一个儿子为锦衣卫小旗官。噢,你不知道什么叫正六品安人啊?”
“阿英,你知道三原县令是正七品官职吧,他的夫人也只是正七品孺人,以后县令夫人与你交谈时,应该先向你施礼问好。”
“因为你的正六品安人,比她的正七品孺人大一阶。……哎呀!阿英,你怎么啦?……唉,都怪我多说话。”
“扑通”一声,吴妻两眼翻白,径直摔倒在地上,幸好年纪轻轻身体健壮,又有吴疾这个医生在一旁照应,否则非的疯癫了不可。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后,还一直追问吴疾,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想当官员夫人痴迷癫狂啦,吓得吴疾一天都沒敢去教学,请假留在家中照看妻子和儿子。
弘治三十三年夏末秋初,习习秋风刚刚初起,闷热不堪的炎夏刚离去不久,年已老迈的解仁和解义重病不治,于九月初二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