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秋灵仓促去援,本来是在喂鸟,眼下回来了,就继续去喂它。
她叫张崇自便,自己躺到藤椅上,拨弄起鸟食来,眼皮也耷拉着,皱纹一层叠着一层。
“血魔教众频繁出没,后面或许要常常遇见了。在下碰到的这个人,看他气息是血道魔修无疑。但斗法时主要是凭着剑术,有一柄宝剑十分犀利,不被雷火克制。”
张崇把剑生的手段给左秋灵细细讲了,日后左秋灵如若遇上,就是有算对无算,天生就多一分胜机。
左秋灵听罢,道:“他那剑器看来不是寻常上品飞剑可比,只是不能脱手飞纵,有些像陆上剑音门的剑修路数。”
“这回赔进去一艘飞舟、一把飞剑,报上去只怕上头短时间也补不了我。还是要去百草市坊看看能不能买来一件称手法器,虽说职责在肩,却也只能快去快回了。”
“老身有个晚辈在百草市坊支了个铺子,里头也有我寄卖的东西,其中有一件法器份属木行,道友正用得上。”
“却不知是何样法器?”
左秋灵解释到:“还是道友说的魔修叫我想起来,原本是记不住了。二十多年前,我与一个筑基修士交手,就在附近的老树沟。那里本来有一棵数人合抱的桂树,生长了四、五百年是有的,不过只是凡种。”
“交手中,那人使了件法器把桂树一整棵裹挟起来,叫凡木也变得十分坚韧,斩断了转眼又拧在一起,缠住了我的弦月刃。这法器可以用来困住那个魔修的宝剑,或者干扰他的遁术,所以我说是正合用。”
怪不得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张崇受了提点,有些心动。
但是他又想到,既然那法器最后落入左秋灵之手,斗法自然是眼前的老筑基赢了。却不知是如何拆招的,直接问既有窥人私密之嫌,又有质疑真假之意,这就不好随意发问了。
左秋灵仿佛知道张崇所思所想,主动接着说:“木行畏金惧火,他有反制我刀斧之法,我便用火法炼死了他。他那法器是块令牌模样,与我功法不合,不宜留用。老身就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老树牌’,寄售在店里。”
老树牌对左秋灵有几分克制,她不想叫人随随便便就买走,就定了个高价,只愿卖给冤大头。
“老身叫人去取回来,就送给道友吧。”
“无功不受禄,在下岂有白拿的道理。再说在下身上还有些灵石,正好也要去市坊处理些用不着的杂物,我自去买下就是。还要谢过道友指点才是。”
张崇站起来就要行礼致谢,左秋灵忙叫他安坐。“老身气血已衰,自知大限不远,赚了灵石最后也不过是叫晚辈们一人分几颗。老身一是希望道友力之所及能庇护我血脉一二,牌子算是谢礼。”
“二就是在如今动荡之时,你我既然同守黄玉镇,自是唇齿相依,增强道友实力也是老身所愿。”
张崇闻言,道:“前辈用心良苦,晚辈不敢保证一定能庇护前辈后人,但是力所能及处必不吝出手。”
“如此已是极好了。”
“过两日就仔细认一认前辈的后人。”
左秋灵轻轻摇了摇头,道:“老身寿逾三甲子,早早成婚,生子三人俱无灵根,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后代散布黄玉镇。还有个族兄,后辈也多,唉……大多我也认不得,有些见过也记不住了。道友只当这镇子上的凡人都有点血脉吧。庇护一人是我儿孙,护得百人也是我儿孙。”
张崇不禁想起了老树沟的惨状,沉默了一会。
“我宗门已有命令,凡人是仙修源头,门派基石,晚辈自当尽力庇护。至于老树牌,晚辈还是愿以灵石换取,我修为浅薄,前辈抹个零头就够酬金了。”
左秋灵闻言,也不再坚持。等送走了张崇,她就唤了一个女修过来,吩咐她去百草市坊一趟。把老树牌原本六千五灵石的价格换成正常的三千。
张崇回司玉院后先把乾坤袋里的东西整理了,不大的空间挤的七七八八,早该清理清理了。
他只留下两仪珠、玄铁盾、镜子三件法器,一阶的没有用的东西都要换成灵石。
入夜后,张崇放出照空镜,开始炼法。
剑生的宝剑厉害,但是剑气斩不断水火,劈不开神光。张崇打算把枯绝神光、雷火术认真练习练习,提升威力。
雷火术虽然只是一阶法术,但是能布置火海,张崇估计如果用照空镜加持,应该也能对筑基修士产生威胁。枯绝神光不是能一出手就建功的法术,它胜在阴损,打不死人也能隔应人。而且即便被挡,或多或少也会打中几缕光线。
还有就是灵形真光,这是保命存身之术,眼下虽然没法炼入土行菁英,但也该坚持修炼,可以一点一点提升威能。但是时间不够用了,只能先放一放。
次日天明,先写了一封奏报,派弟子把情报传回去。然后吩咐了剩下弟子,叫他们出去探查时小心点。也不指望他们杀多少魔修,只是充当宗门耳目的作用就够。
至于说司玉院的本职,管理挖玉、解玉的庶务,张崇连下面管事的汇报都不想听,依例做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