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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荷花:还有人记得我不?

荷花啧了一声,面一副替县衙惋惜的样子,心里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那个危险人物出了城,她就安全多了,至少不用担心那家伙放冷箭。

她还想再问问陈初秋的情况,前去通报的衙役出来了。

“请进请进。”衙役道:“县令请您进去。”

荷花道了谢,自钱袋内摸出几枚铜钱,给了两名衙役。

她的钱袋被盗,吴关则输光了钱,临走时闫寸便将自己的钱袋留给了她。

荷花深知阎王好送小鬼难缠的道理,润物细无声地收买着小鬼们。

果然,她进门以后两名衙役对着她的背影交流着眼神。

“这小娘子不赖嘿。”

“人水灵,也会办事,她多来几趟县衙才好。”

……

县衙内堂,县令的胳膊已经包扎好,有气无力地瘫在矮塌。

他脸色泛白,不知是吓得,还是失血过多。

见荷花来了,他想要坐直身子,荷花忙前一大步,扶住县令,让他舒服地继续歪着。

“您别动了,”荷花道:“这时候还拘什么礼。”

县令被她一扶,身子都僵住了,连声道:“可不敢可不敢。”

荷花在一旁的圆凳坐下,顺势掏出一瓶伤药,放在矮塌扶手。

“好的金疮药,您换药时可以用这个。”荷花道。

说来也怪,自从结交了闫寸和吴关,荷花总是随身带着各种跌打药,那两个家伙真不叫人省心。

荷花还道:“我已派了人去往京城,给您取些补药,您可千万别推辞。”

她干脆直接不给县令推辞的机会,话锋一转道:“听说凶手已逃回了鄂县,您打算怎么办?”

“放人。”县令显然经过考虑,这回答不容置疑。

像是怕荷花提出不同意见,县令又强调道:“我没办法,现在人证都死光了,凶手……那凶手肯定要逃回长安向尉迟将军报信……到时候尉迟将军怪罪下来,我有几条命够丢的……”

“事已至此,亡羊补牢能管用吗?”荷花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县令的自欺欺人:“您放了陈初秋,他们就能领情?不会的,一旦给他们翻身的机会,只会变本加厉地告状,恨不能接尉迟将军的手除您而后快。”

县令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试探地对荷花道:“你们……你们家就不能……牵制尉迟将军吗?毕竟……你们在鄂县已有了产业啊。”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荷花道。

“姑娘有主意?”县令道。

“倒有一个主意,恐怕您不敢为之。”

“姑娘但说……”

“杀了他们。”荷花的态度比县令还要坚定。

“什么?!”

“既然有个喜欢杀人灭口的凶手,不妨帮他一把,把陈初秋的命也算在他身好了。”

“可……这……”

荷花伸出三根手指,“这是个一箭三雕的办法,其一,人都死光了,怎么结案还不是您说了算,您可以压根不提采私矿的事,只说冯员外被杀,所抓之人皆是嫌犯,嫌犯在堂生了嫌隙,死的死逃的逃。我想尉迟将军最希望看到的,莫过于这个绝对静默的结果。

其二,杀手动手在先,让他多背一条人命,旁人不会起疑,若他是尉迟将军的人,也必然不希望采私矿的事暴露,说不定他很乐意顺水推舟地让陈初秋死去。

其三,陈初秋不死,院阁里的人便总存着二心,生意可不好做——我记得大哥答应给您一成利来着——我们的买卖做得不好,您的钱袋子自然也鼓不起来。

怎么看,陈初秋都该死。”

县令低头沉默。

荷花补充道:“当然,杀死他们之前,若您能审出银矿的具体位置,拿到尉迟将军确实采私矿的证据,那咱们的筹码就更多了。”

“你们究竟是不是褚令史的族亲?”县令突然问道。

荷花心下一惊,难不成露馅了?

县令又道:“难道你们家一点力都不出吗?”

“自然要出力,我家长辈会想法将尉迟将军缠在京城,令他分身乏术,您以为我阿兄阿弟匆匆赶回长安是为了什么?只不过朝中之事他们不会跟我一介女流商议,”荷花道:“难道您怀疑褚令史的能力?”

县令又摆手道:“没,怎么会。”

荷花在心里盘算一番,确定该说的话已全说过,于是麻利地起身,道:“今时今日,再想做一棵两不得罪的墙头草,已不可能了。

要么您就在两方倾轧之中率先牺牲,要么您就我们这条船,咱们一同让尉迟将军吃下这个哑巴亏,别无他法。

我言尽于此,县令好好想想吧。”

荷花行了个万福礼,向门口走去。

临出门,她又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县令受伤的手臂,道:“下次不知您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走出县衙时,荷花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害怕吗?孤身一人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当然怕。

可她也兴奋,某种潜藏在内心的嗜血的玉望得到了满足,仿佛给一条寄生虫投了食,现在寄生虫长大了一点,食欲越发凶猛,越发难以满足。

要是真能杀掉那两个碍事的家伙就好了。一想到这里,荷花满是期待,她甚至像男人那样,偷偷地吹了一下口哨。

回到秋阁的荷花心情很好。

那些议论纷纷的仆役、姑娘看到收不住笑意的荷花,都小心翼翼地收起了二心,对荷花的态度多了几分恭敬畏惧。

临近午时,荷花收到了消息,陈初秋死在了狱中。

不多时更多细节在坊间传开,什么陈初秋其实早就死了,被那当堂杀人的凶徒下毒灭口的……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荷花期待的方向发展。

她看到一顶轿子从秋阁门口路过,轿子内传出期期艾艾的哭声。

一个有眼色的鸨婆忙解释道:“那是陈初秋家的轿子,里面定是他的老妻。”

荷花终于收起了脸的笑容。

她已不必再用笑容撑起信心,这下,她真的有信心了。

不过,这信心并未持续太久,因为这天深夜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闯入了她的房间。

“是你!”荷花惊呼道:“你要干什么?!”

“我收了钱,来保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