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靠到御座旁边,崇祯抚着他的后背,并不说话,好一会儿才说:“吾儿长大了!”
朱慈烺一愣,心中设想的话语一时不知不好说出来,只好不做声。
崇祯又轻拍朱慈烺后背,温声道:“辛苦吾儿了!”
“代父皇出征,儿臣不以为苦!能为父皇击破闯贼,平定畿南,护我朱家宗庙社稷,儿臣心中十分畅快!”朱慈烺果断地说。
“好!好!”崇祯点头道:“吾家有此麟儿,可见祖宗德泽深厚,上天庇佑!”
朱慈烺看着崇祯的表情,发现崇祯处于真实的喜悦之中,而且脸色比以前好多了,那种枯黄颓废之气淡去,有了不少活力。
“谢父皇赞赏!父皇何等英明,将是中兴之主!若非父皇气魄远大,儿臣哪里有机会为筹饷练兵,剿杀逆贼!”
崇祯微笑,想了想说:“接下来迎战李贼大军,吾儿可有详细筹划?”
“儿臣与孙传庭已经根据一路接到的塘报,制定了擒贼方略,正待统一部署,及时落实。”
“闯贼号称百万,对半也有四五十万,吾儿需要小心!”
“儿臣省得!儿臣准备在西门外列阵,发挥铳炮之利,对闯贼迎头痛击,挫其锐气,然后设计擒捉李贼!——就如这次活捉刘芳亮,可供父皇献俘太庙!”
崇祯这才从忧虑中解脱出来,笑道:“好,将此贼献俘太庙,然后押赴刑场,脔割寸磔!”
朱慈烺向后一退,躬身道:“禀父皇,儿臣也想将此贼千刀万剐,然而他还有点用处,儿臣想将他暂时留着。”
“有何用处?”崇祯惊讶地问。
“瓦解闯贼士气,进而设法设计,寻找机会招降李贼。”
“李贼降而复叛,不知凡几,更何况他现在气焰正是嚣张之时,吾儿为何一心招降?只怕不但招降不来,还会让他小瞧了去!”
“禀父皇,儿臣会把他打疼了,让他知道京城不可觊觎,进退维谷,才是相机招降之时。若是招降不了,剿灭他算了。总之儿臣城下破敌之心不变!”
崇祯这才放心,说:“明日可将贼将刘芳亮献俘太庙,然后再由吾儿处置!”
“谢父皇!”
朱慈烺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有太监在门口说:“禀告皇爷,坤宁宫皇后娘娘派人来而来,请求皇上让小爷过去一趟,张老娘娘也在等着。”
崇祯道:“准了!”然后转向朱慈烺,脸上满是慈爱,说:
“儿行千里母担忧。你母后不知流了多少眼泪,懿安皇后也是担心不已,得知你真定大捷,也是高兴无比,整天等你等得心焦!快去吧!”
朱慈烺躬身道:“儿臣告退!”
一进坤宁宫,朱慈烺感觉氛围和以前不一样,不仅仅是喜悦之气,那些太监宫女们带着明显的敬畏表情。唯有周后,还是上来一把搂住,然后拉到懿安皇后面前;懿安皇后一脸笑容,连声说:“不必多礼,让我看看就好!”左瞧右瞧,说:“这孩子,不简单!越发沉稳干练了!真定大捷,解了南面的威胁,京城安全了许多!”
“托老娘娘的福,孩儿才能捉拿到贼首刘芳亮!父皇准了,明日献俘太庙!”
“好,那是应该的,毕竟是前所未有的大捷!若是春哥儿逮到了李贼,那么恐怕要举行一个献俘大典了!”
朱慈烺双掌合十:“多谢老娘娘吉言!”
懿安皇后笑笑,问:“李贼这些年够猖狂的,春哥儿定能让他栽在城下。春哥儿有几成把握击败他?”
“孩儿有八成把握,但是……”
“但是什么?”懿安皇后和周后一齐问。
“但是儿臣必须总揽戎机,统一号令,集中所有兵力,才能将其一举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