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马跑得浑身是汗,马上之人被巅得前仰后合,双手紧紧地抓住马鞍子,尚未稳住腿脚,祁之宏便问:“真打起来了?”蒋印勒住了马,说:“太守够呛,像是哪里受了伤!”
“哦?”祁之宏大惊,忙道:“快说,伤了哪里?”
五短身材的司钢骑在马上抬起袖子擦去脸上的汗,十分机警地看看四周,说:“应该是中了埋伏,太守的豆青马惊了,将太守掀翻在地,再也没上马,若是伤了点皮毛,还至于骑不了马?”
祁之宏忙问:“太守不是设埋伏袭击追兵么?如何又中了别人的埋伏?”祁之宏觉得有点乱,似是极不理解,又问:“只伤了他一个?”
蒋印哈哈大笑一番,说:“这正说明江陵来的人厉害,打得准,一家伙就把咱的太守给打趴下了!”
“要是这样,咱们恰恰不能回去接应!”张碾说:“江陵贼军来者不善,卫中正所率水军战船正是被他们击沉了不少,人家有火药,咱没有,凭了弟兄们血肉之躯,匹夫之勇,肯定难成大事。”
祁之宏心中得意,嘴上却说:“太守若真是受了重伤,我等弟兄也该前去接应!平日里再怎么不对付,毕竟咱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佯装不知,孰能罪之?我等纵然战死在今日,太守又能有一丝怜惜?”张磕似乎看得更直接一些,又道:“咱们只管慢慢地行军,再抻上他半个时辰,也未偿不可。”
什么叫死党?
什么叫铁杆儿兄弟?
这就是了!
无须任何避讳,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
祁之宏默默点头,算是认可了张磕的意见。或许在太守眼中,我这个郡丞就是个摆设,甚至相当于夜壶,没有吧,不行,紧急关头还得用,但是呢,平日里又喜欢不起来,横看竖看不舒心,谁知道他哪根筋不对付?
于是,祁之宏下令就地休整,又在四周各派出三个散卒司职警戒。
军士兵卒们纷纷下马,有的还给战马松开了马鞍子透透气,让马儿放松一番。就有战马饿了,甩着耳朵,伸长了脖子,低下头急急地啃草。不过,张磕骑在马上并未放松警惕,他手提马缰绳跃上一处高坡,突然就看到了半里地之外的一队人马,不由得大惊,道:“郡丞快看,贼军距此甚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