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铭听了,哈哈一笑,在人搀扶下往藏书阁而来,他一边走,一边又在想,这一个月来,因为自己病倒了,邺城内外的子侄多有来此探望他的,也正是如此,这些年轻的嵇家人中,不免有一些人来到府上动了心思,嵇铭虽是在病中,但神思清楚,他在心中痛骂这帮纨绔,也在心中感叹嵇家后继乏人。
直至嵇铭进房,又与太子坐了片刻后,一名下人来通报,说是演武场已经准备完毕,于是二人起身,随来人而去。
此时正是巳时中的样子,后园水边的一大片空地上,已经整整齐齐的站列着三排女子,第一排女子,手持刀盾,第二排女子,手持枪矛,第三排女子,身后挂刀,背负箭袋,手持弓弩,那三排女子的对面,是一个木质的小小高台,高台上,站立着一位女子,高台下,分立二人,一人面前放着一面大鼓,一人手持一对金锣。
只见那台上女子就是玉屏本人,此时她头戴一顶白银盔,身着一身素甲,腰间悬着一把宝剑,右手握着一杆一尺半的令旗,在高台上英姿不凡。正在看的期间,那玉屏一挥手中的令旗,三排女兵,立刻调转了身,面向了湖岸。
慕容傕顿时脸露一笑,正在想这接下来该如何演练时,只见台上的玉屏又挥动了手中的令旗,做个攻的旗语,台下的大鼓顿时就被擂响。
三排女子听到鼓响,立刻分成三列,依旧由手持盾牌的刀盾兵在前开路,分队往前冲去,弓兵和枪兵躲在盾牌后面,一边往前去,弓兵还一边往水边的几个草人放箭,直至众女兵冲到水边,拿住了几个草人,那玉屏又是一挥手中令旗,做了一个撤退的旗语,那持锣的女子,立刻鸣响了手中的金锣。
女兵闻声后,三列收在一起便退,刀盾兵并成一排,弓弩手继续往回抛射,嵇铭对太子道:“今日这箭镞都已经拆掉,请殿下放心!”慕容傕微笑点头。
等到三排女兵退回到木台时,台上的玉屏已经下了木台,此时她右手手持宝剑,左手持旗,一边挥,一边大喊,那三排女子又开始变换阵型,却是刀盾兵向外围着玉屏,持枪矛的在外,而那些弓弩手,此时都是将弓背在身上,拔出背后的刀来。
慕容傕看的欢喜,连连大声叫好,玉屏此时手持令旗大声道:“何人大声喧哗,押上来!”
几个女兵持枪举刀来到嵇铭和慕容傕面前,嵇铭道:“此乃太子殿下,快收了刀枪去!”
女兵闻声站定,嵇铭拱手对着慕容傕叫声恕罪,慕容傕笑声无妨,反而对着女兵道:“我乃当朝太子,想去阵前见见你家这位女将军,你速速去通报!”女兵应声而去。
片刻后,那玉屏就率着众女兵而来,只见她走在中间,身后全是持刀弄枪的女兵拥着,看的嵇铭好生担心,但是慕容傕却是哈哈大笑,他对着面前走来的玉屏道:“好一个攻防的阵法,本王领教了!”
玉屏回道:“殿下见笑,怒奴家甲胄在身,无法行大礼!”
慕容傕笑道:“无妨无妨!”
玉屏道:“奴家深知殿下善于用兵,殿下看完可有何对奴家点拨的吗?”
慕容傕笑道:“若说点拨,倒有几点,方才进攻之时,本王只看到三队往一处去,若是真的在沙场上,当左右迂回而去!”
玉屏点头答应道:“殿下所言极是!”
慕容傕又笑道:“昔年本王曾在长安以北,沿着渭水追击贼寇五千人,若是按照姑娘的战法,这五千人定会逃之夭夭,但是本王令三支人马迂回,这五千贼寇,走掉的不到十分之一……”
玉屏听到眼睛微眨,问道:“渭水之宾,一侧山如峭壁,一侧几百里都是平原,殿下能在此围歼贼人,简直就是用兵如神。”
慕容傕笑问:“原来姑娘还通地理?”
玉屏回道:“这关中地形,书中多有所载,奴家略有寡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