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铭道:“我深知张大人一向精通天文地理,今日正好凑巧,此处乃四下无人的空闲之地,老夫也有几个问题,还望张大人给老夫解答解答!”
张熙重拱手道:“大人但说无妨,下官定会知无不言!”
嵇铭道:“如今天下动荡已经许久,四方混战不停,年初那荧惑守心之事,也惹的朝中知情者人心惶惶,司徒王大人也由此获罪,老夫曾为此事问过儒术多人,所得具不完美,不知张大人对此有何高见,还请张大人细细道来。”
张熙重拱手道:“既然大人相问,下官也就将拙言相告!”
嵇铭点头道声过谦。
张熙重于是说道:“荧惑守心,古之恶像,自今年二月甲辰,此像就已初现端倪,下官夜夜勘察,料定赤星去向,果不其然,此日之后,不下两月,赤星日趋逼近其宫,五月已经位居其心,待六月己亥,此像最盛,而后赤星飞去,来回共一百一十天。”
嵇铭道:“张大人看的仔细,果然名不虚传!那应之为何?”
张熙重又道:“此像恶名久耶,平城术士曾受代王指派,聚而共占三卦,其应皆在荆州分野。”
嵇铭点头答应。
张熙重继续说道:“如今荆襄地区,地方官势大,往年都曾经盛传荆州有向东取而代之的动向,此天像也正应了,我听说那南朝皇帝,怕的掘了地洞避之,定是也与此有关。”
嵇铭接话道:“正是如此,此像一出,我朝司徒大人殒命,凉蜀二地之主不敢称王,就连皇上此次去甘泉宫,也是与此有关。”
张熙重道:“我还听说,皇上此次去,身边有灵台待招十数人,夜夜在高台上察观星象,可有此事?”
嵇铭微笑道:“正是如此,那十几个人中,领头的乃国师门下一人。”
张熙重微微点头,嵇铭又道:“张大人,那赤星已离,此像就是已经消除,那么是否可以认为此灾祸已过?”
张熙重道:“应之了了,岂能有过,不过是灾祸已定罢了!”
嵇铭吃了一惊,说道:“我朝司徒大人殒命,凉蜀二主称臣,南朝人主避入洞穴,就连我大燕皇帝也寄居甘泉宫,而后赤星已经远离,这难道都不能算过了?”
张熙重道:“卦象之中应对之按术数推来,共计四百九十一天,此乃天机,望大人知之即可。”
嵇铭听完使劲的点了点头。
谈到这里,嵇铭想问的话已经问完,于是他安排手下,送张熙重回到府中。
此时夜已渐深,张熙重却毫无困意,他在心中反复的揣摩今日李玉屏所讲之话,他生怕这是嵇铭使出的反间计,内心惴惴不安。
直至夜半,张熙重一直无法判断,于是就难免的起了焦躁,他干脆又拿起那本册子,细细去读。
正可谓睹物思人,情丝难断!几个时辰之前,张熙重还在点化他人,要别人放下,但此刻,他却在心底从新把旧事拾起,慢慢折磨自己。
这是一个个熟悉的文字,有自己的狂放不羁,也有那女子的血色柔情,时间一点点被缩短,老故事又一次让他的内心震撼,张熙重一口气又将这册书读了一遍。
他不敢去想这册书是如何流转,如何从主人的手里到了另外一个陌生人的手里,这种巨大莫名且难言的痛,让他持续了整整一夜。
直至天色发白之际,张熙重才从深思中回过神来,他看着来邺城时代王亲自为他置办的一件件衣服器具,静静的上到床上躺下,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