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离开青城的时候,她便是这样跟徐竖说的,本以为没有再见的可能,哪里能想到,上一世一直至死都没有踏足临安的徐竖会在仅仅半年后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人都已经来了,她还能怎么办?只能就着以前扯的谎继续接下去,反正她对易相的了解,这时候是完全不可能还让赵云珠这名字活在世间的,至于临安的远亲?
呵呵,那就更不怕了。
然而天歌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应的这么快,在她说完这话之后,徐直蹙了蹙眉头:
“你这远亲是哪一位?”
听着徐直这准备给她撑腰的语气,天歌莫名生出一种欺骗老人家的羞愧来,不过饶是如此作想,她应对的话却还是说的带着几分乖巧和委屈:
“是……先前的林参军一家。林姨与我娘本是手帕交,后来义结金兰,连孩子的名字都约好起一样的,所以我的名字便跟林家姑娘同为天歌,只可惜我来到临安之后上门,林家却不认我……”
听到这里,徐直伸手便在腿上一拍:“好一个林家!如此爬高踩低欺负幼女不念情分!”
说着他出声安慰天歌:“说来这倒也是你的运气,福祸相依,若是那林家收留了你,当初那案子出了之后,怕是连你得牵连进去,如今看来他们不认你倒是好事一桩。你别担心,你与阿芮姐妹交好,往后便如我徐直的亲闺女儿一般,若是有人再敢欺负你,伯父帮你出气!”
徐直越是这么说,天歌便越是心虚。
“不过那林家既然不喜你,你怎么又化作林姓了?”徐竖不知道林家是什么情况,所以倒也没有徐直那般义愤填膺,只纳闷天歌怎么不姓赵了。
天歌无声吐槽,果然撒了一个谎就得用无数谎来圆。
但面上却还是一脸乖巧感激:“我的林是随师父姓的林,当初在南下的路上,我便与师父相识了。到了临安之后,师父见我孤苦无依,又得知我在青城的境况后,便容我随了他的姓。”
说完这话,天歌暗叹一声,得亏师父不在跟前,这两位也基本没什么可能再跟林神医搭上话,不然可不就穿帮了?
不过话说回来,反正她说的是相识,又不是拜师,而且不管是林神医的林,还是林参军的林,可不都是那么写的么?
说起来也不算她信口胡诌……吧?
就在天歌感觉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的时候,徐竖却又被神医弟子的消息砸中,少不了又是一番感慨,最后话题重新回到天歌身上:
“赵家那婆娘轻鄙你,倒还有你这师父关怀你,想来也算是冥冥之中有定数,他们送你离开,倒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也该是你的运气。”
听到徐竖这句话,天歌顿时觉察出几分不对,想起方才徐竖问她可曾知道青城之事,不由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赵家出了什么事情?”
果然,徐竖叹了一口气:“在你们姐妹二人离开青城之后没有多久,赵家客栈便出了事,等府衙的人发现时,店里已经一团乱,仆从和店里的伙计被人发现死在店里,一样殒命的,还有……”
说到这里,徐竖看了一眼天歌,斟酌着开口:“……还有你娘李氏。”
“那禾嘉呢?禾嘉如何了?”天歌迫切问道。
她想过当初卢氏众人离开之后,会因此引来一些人,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连李氏都惨遭不幸,那禾嘉……
天歌不敢想象。
尽管与那个孩子相处不足半载,但那却是赵家所有人里,难得诚意待她信赖她,也是她难得喜欢难得付出真情的人。
而且那个孩子,才只有十岁……
如若不是自己当初设法将那孩子留在青城,他是不是就不会被牵累惨遭横祸?
就在天歌心头发凉的时候,徐竖倒是难得松了口气:
“赵家那个孩子倒是好运气,出事的时候人在学堂读书,还是之后官府查案,他才知道这事。当时那孩子哭得难过,好似直接晕了过去,最后被带回了学堂。”
说到这里,徐竖又顿了顿,“除却赵家那个孩子之外,还有一个人应当也幸免于难,只不过按照张府尹的说法,那人却有极大的可能便是凶手。”
天歌忙问:“是谁?”
“你爹……”
天歌:“……???”
我爹不早死了么?
得亏天歌没有将这句话问出声,因为她很快想起来徐竖所说的她“爹”是谁。
赵海。
想着那个沉默寡言却又隐忍多年的男子,天歌断然摇了摇头:
“不可能,凶手绝对不会是他!”
徐竖早就料想到天歌会如此说,毕竟哪个女儿会相信自己的父亲会狠心杀了母亲呢?但尽管于心不忍,他还是叹了口气,道出青城府尹对此的定夺:
“云来客栈的案子里,唯一生还的只有你爹一人,按照常理来说,他也应该是有嫌疑在。而且据说店里的人都是被迷晕后下的手,造成伤口的利刃,正是你爹做木工活常用的锉刀。”
“当然,最主要的还在于,如今你爹觅无踪影,凶手又难找到,府尹为了结案,必然需要找到一个人出来担这个罪名。”
话到这里,徐竖没有再说下去,毕竟官场上的黑暗,不好让一个孩子知道太多。
但对天歌来说,这些其实已经足够明白。
府尹衙门怎么断她不关心,但是她相信赵海决计不会是凶手,那是一个足够隐忍,却不够狠辣绝情的人,不然李氏害死了赵母,他这个做儿子为什么仅仅只是与妻子疏远?
云来客栈那么多条无关的性命,他又哪里会下得去手?
如今看来,应当是有人杀了客栈所有人,却唯独带走了赵海。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麻了,刚才检查错别字发现昨天粘贴正文的时候粘错了,最后修改后的还是含防盗,背好锅给大家叩头了,看到这段话应该就是修改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