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凉州这快地方,有资格背这口黑锅的,除了自己,也就马腾、韩遂二人而已,韦侗下开口问道,“不知道文则如今在朝中担任何职,老夫也好介绍为文则介绍一番,免得闹出了笑话。”
看到韦端寻根究底的模样,严象淡淡一笑道,“晚辈不才,被蔡伯喈蔡公看中,如今忝为御史中丞麾下治书侍御史。”
听到严象的话,韦端稍稍一愣,治书侍御史算不上什么高官,却绝对是御史中丞的心腹。更何况,御史中丞蔡伯喈是当朝大司马刘奇的岳父,如此看来,严象恐怕是那位年少有为的大司马的人了。
若是子的人,韦端自然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不作理会,可若是刘奇麾下人马,那又要另当别论了。最少如今屯兵陈仓的射声校尉黄忠是刘奇的心腹,关中权势彪炳的留守刘巴刘子初也是刘奇的心腹,更别镇守左冯翊的蒯越蒯异度更是荆州元老。
若是如今关中是朝廷的囊中之物,倒不如如今关中是刘奇的掌中之物,霎时间想清楚其中原委,韦侗下缓缓道,“文则,一路劳苦奔波,先好生休憩一番,等到晚点老夫就为你引荐杨义山,你二人好生沟通,义山也是有识之士,算得上是凉州名士,赌是美玉良才,到时候定然能够为朝廷排忧解难!”
看到韦端离去的背影,严象心中松了一口气,虽自己此行是奉了刘奇的命令,可想来韦端也想得清楚,就看韦赌态度,是更倾向于投靠刘奇,还是更倾向于和韩遂、马腾等人沆瀣一气,占据一方求王霸之姿。
可看到韦赌表现,严象心中已经明了,看来韦端还是讲心思放到了朝廷,虽如今韦端家在刘奇掌中,可当年高祖同项王争锋,生身父亲都能笑谈弃之不顾,更别两儿子了。
看现在试探来看,最少韦端还没有那份心思,严象清楚,若是有韦端襄助,自己此番西凉之行要容易上许多,最少有韦端指点,严象能知晓西凉大势,虽有探子供自己使用,可探子传来的情报终归有限,更别探子只能看到表面上的东西,有些时候,站的位置不同,看到的东西也就不同,若是两军交锋,倒也不怕,可如今西凉局势犹如一团乱麻,虽明面上大势力只有韩遂、马腾二人。
可严象也清楚,这二人麾下羌汉混杂,单单是自身帐下势力之间,相互之间就少不了摩擦,虽应当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摩擦肯定不会少,更别有哪些人是良才,有哪些人是可用之才,有哪些人心思犹疑不定。
最重要的是,此番谋划,和凉州豪族有关,世家豪族能得上话的都是士人,那些探子,再神通广大,对士人也是无可奈何,就算是严象自己出面,也没多大把握服一两个人跟随自己冒险。
可韦端是凉州的父母官,有韦端出面,不全部,最少有一部分有共同利益的士族会为自己所用,到时候,自己借势而为,斡旋在马腾、韩遂之间,三足鼎立,朝廷再藉此插手,到时候最少当地世家豪族不会抗拒朝廷,面对的只是韩遂、马腾帐下势力。
若是朝廷大军贸然开进凉州,到时候别羌人,恐怕凉州豪族百姓对大汉官军都心怀戒备之情,若是有心之人在背后再煽风点火,那事情无疑会更为棘手!
想到自己此前颇有些傲慢,想要给韦端一个下马威,结果落了杨阜的面子,此番还要想办法将杨阜此人笼络过来,严象心中不由的一阵苦笑,不做死就不会死,自己这是在自找麻烦,搬起石头,最终砸的是自己的脚啊!
同时,严象还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武都的形势,既然请缨出使凉州,对于凉州的形势,严象自然要做一番了解,严象清楚,刘奇此行的目标,是汉阳、武都、陇西、金城四郡之地,如今汉阳勉强被韦端掌控,金城、陇西二郡在韩遂掌控之中,武都的形势,严象却一点都不了解。
严象也知道,当年张鲁逃亡,就是西奔武都了,相对于其他人,那位大司马对道门可以是手段狠辣,刀锋之下丝毫不留情面。
严象不敢妄自揣摩,可心中多多少少也明白,那位大司马横扫江淮之地,放火烧晾门门庭柱山,意狠辣手段将庐江道家门徒诛杀干净之后,兵锋就直指西凉,恐怕,未尝没有剑指道门的心思。
此番和韦端交谈,自己将朝廷的意思表露出来,韦端却丝毫不谈及武都形势,一时间,严象也陷入了沉思之中,凉州的形势,如同一团乱麻,斩不断理还乱,让严象丝毫没有头绪。
带着几分沉思,严象的心思又飘飞到眼前的谋划之上,严象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挑拨起来韩遂和马腾的争锋,虽夺妻之恨算是一种羞辱,可马腾、韩遂这些重利轻义的枭雄,会将区区一女子放在心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