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外是一条更加狭窄的小巷子,也就勉强足够两个人并肩而行,巷子的阴沟里面散发着阵阵腥臭的臭气并且还到处都飞满了苍蝇,与前面香飘满巷的肉羹行成了十足的对比。
巷子尽头,又有一扇窄门,推开门走了进去之后,便是豁然开阔了,眼前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有着十来条赤着上身的壮汉,他们此时正在院子赌钱尽管现在春未去,夏未来,还有这春季的寒凉,这些壮汉还是赌得全身都在冒汗。
再瞧那院子的角落里,正堆着几十个竹条编成的笼子,有的笼子里装着的是吐信的毒蛇,有的笼子里则是关着野猫、野狗,有一个汉子正从笼子里提了一条看着健硕的黄狗出来,随手就往旁边的一个大水缸里一按,不顾那大黄狗“呜呜呜”的鸣叫,竞然活生生的将这条狗给淹死了。
安蠡笙看得几乎是忍不住要吐,而意识到了院子里有这般景象之后,她总觉得鼻子隐隐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而旁边的杨慕容却是不动声色,甚至有些赞许的道:“这才是杀狗的行家,这样子杀狗滴血不漏,这样子做出来的狗肉才好吃,才补。”
安蠡笙在一旁没有开口,她不是不想开口,而是不敢开口,她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把刚才自己吃的肉羹给全部吐了出来。
此时,旁边叉着手看人赌钱的两条壮汉看到推门而进走进来了一男一女,立刻是走过来眼瞅着杨慕容,道:“你就是来找陈帮主的?”
杨慕容点了点头,那两条壮汉则是对望了一眼,突然一齐出手,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好像是想将杨慕容一把给抓起来掀翻一般,眼见四手抓来,杨慕容没有动,安蠡笙亦是没有动,反倒是那两条壮汉的手刚碰到了杨慕容,他们就被弹飞了出去。
安蠡笙眼神略微一眯,暗道:慕容世家绝学片叶不沾身!那日在船上虽然听得他轻功超然,但是并没有见着出手的招式,现在一看,比起慕容家老幺可强横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啊。
伙计忽而是哈哈大笑,道:“我先前跟他们说大人神功盖世,这两个家伙不太信。”说着,便转向了那两个被震飞得莫名其妙的汉子,道:“怎么样?你们还有想试探大人的武功吗?”
院里赌钱的壮汉们纷纷是扭头过来看着杨慕容,眼神中露着好奇、惊异,因为他们也看不出杨慕容是如何将这两个壮汉给反击得弹飞出去的。
随即,这伙计又带着他们两个走进了院子的后门,通过后门又走近了一个小小的杂货铺,而在杂货铺里面又走上可一条很窄的楼梯,随后,又拨开一道窄门上用乌豆和相思豆串成的门帘子,道:“陈帮主就在里面,请进。”
安蠡笙十分的不解,能够指挥这么多市井好汉的黑市老板,怎么会住在这种破地方?按照她的理解,掌控黑市之人必定不是什么缺钱的主儿,应当是住着城中地段最好、装潢最精妙的院落才对。
可是,当她一走进那门帘之后,立刻就不感觉到奇怪了。
这屋子里和外面竞完全就是两个天地,安蠡笙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身的千金小姐,但是从小在姨祖母安湘宁的疼爱之下,也是个完全没有缺过银钱的主儿,加之一些世家公子慕名而到常曦宫送的礼,她可以说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可是她却也从没有看见过布置得如此华丽奢侈的屋子。
这间屋子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名品,任何一件都不下千两、万两银钱,喝茶的杯子是用整块美玉雕砌而成的,装果物蜜饯的盘子是番邦来物,墙面上挂着的书画其中就有好几幅是古董真迹,光是这一间屋子明面上的物品,恐怕都不下千万两,就算是安蠡笙也不禁是看得有些眩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