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情,转百世屠枭雄,又何况那修为不高,资质平庸的小丫鬟?”昔日的故人已化作一捧黄土,念及至此,他又如何不怅惘、心伤。
有鉴于此,独孤毅没来由得对于故人之女——柴青离,在心理上又亲近了那么几分。
……
柴家在连沼寨经营多年,自是有去到城南“雷泽之地”的传送法阵。
“阴云密布,闷雷阵阵,久也未至此地,这处雷电狂暴的所在,看来也没有什么大得变化嘛。”走出这另外一端的传送法阵所在的祭坛样石屋,独孤毅打量着周围的景致,如是想道。
为柴家分派在此间,专伺看守这处传送法阵的是一个头发散乱,满身酒气的高大老者。其人一张胖脸上遍生横肉,眉宇间更是隐现凶戾之色,令人见之生畏。
奇怪的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柴青离面前所表现出的那般“既敬且怕”的模样,竟是同“醉爱小酒馆”里的那一众店伙儿如出一辙。
看看天边那闪动的银蛇,再看看在柴青离身旁陪着小心,一路恭送其二人出门,却始终落后于她半个身位的高大老者,独孤毅再一次强烈的感觉,此女似乎并不像她表面上看去这般简单。
……
“十万大泽”深处,在难辨方位的毒瘴深处,一个矮胖汉子在身上所撑起的水蓝色护盾的护持下,籍着手中古旧罗盘的指引,缓慢而艰难的前行着。
其人一脸油腻,目光虚浮,却不是前番同独孤毅分头行事的石南还会是谁?
正如他前番所言,此番其之所以只身犯险,一则是为了彼古墓群落,二则嘛,便是为了追索那“九煌花篮”的下落。
此刻,他许是有了什么新的线索,所以纵前路艰难,其依旧是“一往无前”。
……
“再往前就是这片雷泽的垓心之地,彼处的雷电之力也最为狂暴、充沛,那青螺兽前番既是为我所重创,眼下多半会借重彼处的惊雷、闪电,重又祭炼体内的那颗‘雷火珠’。”
“所以,此后的每一时,每一刻,你都不要离我太远,以防有意外发生时,我却鞭长莫及。”
也许那青螺兽带给柴青离的压力同样巨大,独孤毅能够明显的察觉出,一旦踏足此间之后,向来同其说话和气的此女,在言谈中,竟是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沉重、焦躁之意。
“以我这‘凝露期’的修为,强自进入‘雷泽之地’的垓心处,多半会牵扯你的精力,不若我干脆就在这里等你如何?你一旦得手,再传讯我过去就是。”
说话间,他探手入怀,取出了那张新近得自于此女处的“千里传讯符”。
“不要对第三个人言及此事。”
话音落处,柴青离张口吐出了一卷银灰色的小巧画轴。该画轴在迎风长至四尺许长时,便即缓自展动了开来。
少时,一幅银灰色的“泼墨山水画卷”便呈现在了其二人的面前。
“寒涧图,确切地说应该是‘混沌重宝’——‘鹤舞寒涧图’那众多仿制品里的一件残次品。”独孤毅心中这般想着,便为眼前的画卷摄入了其内里的“洞天空间”中。
此一处不甚太大的“洞天空间”中,颇有些支离破碎之感,深处其中的独孤毅但见:天柱折、地维缺,天倾西北,地陷东南,简直同传闻中那“天地伊始”的情形如出一辙。